可惜了,我看江家的谁都不顺眼,偏偏除了三子,那孩子不一样,真是顶好的一个孩子,人好,长得更是顶顶好,根本不像是江家那两个奸货生出来的。” “确实,他没病之前,常常能在村里见着他,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谁见了他心里不觉得欢喜?” “你晓得不,他还识得字咧。” 这一说,把刘婆说迷糊了,问:“江家也没送他读书去吧,他怎滴认识字呢?” 王婆一拍她肩膀,目中都是艳羡:“要么怎么说是别人家的孩子呢,那时候江家还有牛,要他去放牛,他把牛系在田埂上吃草,自个儿跑去私塾边上,爬草垛上往里面看,偷偷地跟着学咧。” “是个机灵孩子,真正是可惜了......” “江家三子要是身体好好的,将来在村子里支个小私塾,教教小家伙们认字,跟年哥儿两个人,日子得过得多美。” “哎......” 两个阿婆都是有儿孙的,越说越觉得可惜和不忍,换了个话题,很快又唠起旁人家的家长里短了。 另一边的楚年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面挺高兴。 他花九文钱买到了七个柿饼,还搞到了想要的布,加工加工就能带到山上逮兔子了。 就是这个布吧...王婆不知道他别有目的,没肯收他的钱卖给他,所以按理说是要还的。 还是没法还了,但楚年也不会白占别人便宜,打算等下次再碰到王婆,编个借口说布没了,给她赔偿。 回到江家时还早,江家二老还在地里没回来。 下过了一场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江家地多,二老急着赶紧把地里的收成都割下来,所以把大儿媳和江四都喊下了地帮忙。 这对楚年来说当然是极好,眼不见心不烦,他乐得是个自在。 这会儿,天气变得比上午好些了,天上的阴云打着旋地慢慢飘远,白净的云层里太阳探出了头,洒下的光照不毒也不辣,温柔的很,照拂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很是舒服。 但这份舒服在楚年推开小破屋的门后就消散了。 楚年皱起了眉,那句每次回来必说的“夫君我回来啦”也卡在了嗓子里。 实在是... 门内门外的差别太大了! 门外,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门内,阴冷幽暗,咳声阵阵。 许是一场雨的缘故,小破屋的寒酸程度直接翻了个倍,楚年推开门,酸霉的味道几乎是扑面而来。 也是,小破屋的方向本来就不朝阳,为了躲避江家人,还天天关着门,确实挺不好的。 念着江家人都不在,楚年把一直兢兢业业顶门的桌子挪开,将门拉到最大打开,给屋子里通风换气。 完了后,楚年快步去到床边看江自流。 果然,江自流的脸色很差。 可能是咳嗽过的缘故,此时江自流侧卧在床,胸膛轻微起伏,乌发在肩背上倾泻铺开,显得一张脸毫无血色,纸一样脆弱,恐碰一下就会在指尖碎开。 楚年过来了,江自流掀开眼皮,长睫抬起,向楚年看去。 他的眸子乌暗,眼神也平静,却并不灰败,反而漆着一点光似的,拽人进去。 楚年触及到江自流这样的目光,无端一颤。 狠狠地在心里把江家二老又骂了一遍,楚年扶着江自流坐起身,轻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感觉江自流好受了点后,楚年提议:“夫君,我扶你出去晒晒太阳吧。”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