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前头两个凤君一样,在圣人心里占据了无法替代的位置,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地美好不容冒犯,因为活人是永远比不过死人的。 “敢不敢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她声音很低,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与自己的宠侍密语,“朕不会追究,你只管做你的侍君,别做多余的事情。” 台上杜丽娘仍同柳梦梅在一处温存缠绵,台下人却是各怀了心思。女帝有些倦了,平白地在这里应付侍君们,戏本子她也没甚兴趣。崇光犹自沉在先刻天子的愠怒中惶惑不安;崔简刚被调戏过,此刻还无颜见人;希形户琦只作壁上观,陆毓铭心不在焉,倒是浪费了一台好戏。 正谢了幕,一出《游园惊梦》演罢,女帝便起了身,向台上略一点头示意,径直离了畅音阁。刚出了阁门,吹拉弹唱的声音还并不十分远,她便招来身边的长宁道:“今晚上只要赵少君侍寝。” 法兰切斯卡一边听了,眉毛挑上了天去,“你你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疯啦?” “我没有……”女帝哭笑不得,揪了揪近卫的辫子,“我就是想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出戏听得我心累。” 夜里,女帝难得赶着批完了紧急的折子,提早梳洗沐浴完了,拿了一册书坐在东暖阁里等崇光。 宫里规矩,到栖梧宫侍寝的侍君们都需在后殿里沐浴过了,换了亵衣再由内侍官引来东暖阁里。他是习武的身子,于是脚步也格外沉稳些,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屈身行礼:“臣侍见过陛下。” “来了。”她将书随手放到床头,扶起了崇光,“早些安置吧。”自转身拉了被子来,见崇光不动,有些疑惑,“怎么站在那里呢?” “臣侍应当侍寝。”他有些忐忑,以至于语气也生硬些。若说女帝厌烦他,大约不会一入宫就去看,还给他比旁人多一倍的赏赐;若说女帝爱重他,这些天一个字也没提过他,白日里还敲打了一番。 君心难测。 “不用。”女帝尽力朝他笑一笑,“上来吧,总不能睡在地上。”她执了崇光的手来,避开了不去看他的脸,扶着年轻的少君上了榻,“朕是怕一直不召你,惹得你遭人非议。”她轻轻勾住年轻少君的背脊,“召了你也不是定要侍寝的,早些安置了,朕要早朝,起得也早,别短了你的觉。” 皇帝半点意思都没有。 天子待他并非不好。他是只在崔简之下的少君,独占一宫没有旁人同住,进宫时还专程给他独独封了一份赏赐,便是白日里触了她逆鳞也都放过去了,这时还为了他的面子召了他。 只是他想要的是二哥口中的那个陛下。 “是,臣侍明白了。”少年人的神情便黯淡下去。他刚入宫的时候眼睛还是很亮的,此时暗了下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羽扇般的睫毛半掩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眼窝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看得女帝有些愧疚。 法兰切斯卡说得对,弄他进来干什么。当时怎么就一下怀疑上赵殷了呢,若不是疑了他有旁的心思,也不至于点头把人放进来。 罢了。女帝径自拉了被子躺下,翻了个身朝里去。过了许久,崇光才起身吹了灯,蹑手蹑脚地从床尾爬了进来。 少年人温热的体温瞬间包裹了女帝,让人有些燥热,饶是殿中放了冰也不甚济事。 “……陛下。”少年郎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连呼吸也是轻轻的,却很有些沉闷。 “唔……”女帝入睡很快,此刻已然是迷迷糊糊的了,“别闹……竟宁……” 崇光一怔,还是将手轻轻搭在天子腰上,轻声道,“臣在,陛下,臣在。” 上林苑难得有旌旗飘动的时候。正到了七月间,人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是到了渐渐转凉的时候,京城里的空气一扫夏日的燥热憋闷,教几道西风一吹,显得清净许多。 若说春日里的流觞曲水是文人骚客的雅集,那么秋狩便惯来是勋贵子弟的主场了。太祖皇帝尚武,极爱看年轻勋贵子弟们骑射马球,每每到了七月里都要带了文武官员来上林苑狩猎。 “陛下不去么。”自女帝登基以来,贝紫年年都要这么问一番,得到的回答也都是一样的“不去”。 大楚王朝的天子为了应景换了一身赤色的骑装,极是妍丽娇美,便是她此刻神色冷淡也不显得突兀,反而衬出几分出尘的威仪来。 “奴可要去了,”贝紫笑道,取了弓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