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上去温顺娴静的小护士接受不了一段能大大改善她生活质量的形式婚姻;同样,他的母亲,一个乡镇的小学老师,所有的生活见识基本都圈在那个小镇子里,恐怕也接受不了一个同性恋儿子。 像她们这样的普通人还有很多,她们只是用普通的眼光去界定她们认为正常的事,她们有什么错呢?那是谁的错?是我的错吗?顾展有时会这样问自己。 直面这个问题时,顾展才发现,他跟傅俨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傅俨能在一个灯火辉煌的殿堂,牵着所爱之人的手起舞,享受着身边亲人朋友的祝福;而他被关在这个殿堂之外,他无比憧憬着这个世界,却只能隔着窗户殷切地盼望,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漆黑的永夜,凄凉又孤寂。 顾展又开始全身心地将自己埋入工作,没日没夜。 他以前也这样,这种自虐式的工作方式,能极大地充实他的思绪,让他不去胡思乱想,停止无用的精神内耗; 同时他也需要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去证明自己,需要‘顾总’这个光鲜的皮面来标榜自己,他想告诉别人,自己不是个异类,他也可以出色优秀,他希望能在这个社会上为自己赢得尊重和认可。 周五的早上,顾展被一串刺耳的闹铃惊醒。 他已经很少被闹铃叫醒,都是生物钟,到点自然就睡不着了。他撑着疲乏的身体想坐起来,却不受控制地又栽倒下去。 ‘嘶——’顾展感到头部一阵眩痛,然后就沉得一点不想动。 以前跟生意上的朋友胡吹海侃时,常有人开玩笑说,‘男人到了三十就开始走下坡路’。 顾展不禁自嘲地想,果然是跟二十来岁的时候没法比,就算那份初心未改,三十岁的身体也已经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加班了。 他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索性给下属电话交代了一下工作,然后接着补觉,最近一周确实睡得有些少。 顾展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有意识时,听到电话在响。 “喂?是顾展吗?” 一个清丽的女声从手机听筒里传过来,顾展愣了几秒,直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却又不敢确认到底是谁。 “是我,谭芮。” 顾展忙撑着沉重的身体,略显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时隔四年,会再次听到前女友的声音,他以为谭芮恨他,恨得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顾展你号码没换啊,我出国后就换号码了,还怕联系不上你呢。” 顾展捋了一把困倦惺忪的脸,“有什么事吗?”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