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殷涵他们刻意隐瞒,但从他们俩这前言不搭后语中,他还是多少听出来,其实是殷焕背着殷湛偷挪了些银子用,殷湛才会雷霆大怒,闹得父子失和。 族长觉得这件事的确是殷焕做错了,但殷湛也有不对的地方。 这份家业早晚是属于殷焕的,倘若这回是殷湛的亲儿子挪了点银子,殷湛又岂会这般雷霆震怒,终究是他没把殷焕当作亲生的,多少有些借题发挥的意味。 族长这趟来京城,本想着两头敲打一番,让殷焕认个错,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但如果真相真如佘氏所说,殷焕胆敢弑父的话…… 族长深吸一口气,神情郑重地沉声问佘氏:“侄媳妇,你这话当真?!” “胡说!她在胡说!”王氏几乎跳了起来,老脸狰狞地瞪着佘氏,恨不得一口吞了她,“这个贱人肯定是看阿焕中风了,守不下去了,想改嫁,这才胡说八道地冤枉阿焕的。”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指不定在外头连人都找好了,早就勾搭成奸,就等着跟阿焕和离呢。” 佘氏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心头的火节节攀升。 她心一狠,咬了咬牙,也不与王氏掰扯,直接对族长道:“族长,我说的都是真的。” “殷焕中风也是他自作自受,跟别人没有半点关系。” 她不给王氏他们插嘴的余地,一口气往下说:“殷焕被金大管家带人拿回家后,公公本来是罚他禁足的,可他还不停的抱怨,咒骂,说是公公亏待了他。” “他就……就又拿出了用那张害人的方子抓的药,想再给公公灌一回。” “哎,大概是因为上回公公吃了药却康复了七七八八,殷焕他怀疑这药没用,非要自己尝尝看,这一尝,到了下半夜,人就倒下了。” “公婆急坏了,当夜就让人去请了大夫,这满京城的大夫都找了,都说他是中风了。这段日子药不知道吃了多少副。” “这些事族长您尽可以去医馆打听。”佘氏用袖口抹着眼角,抽抽噎噎道,“公婆待他跟亲生的没两样,是他没良心。” 不是!不是这样的!轮椅上的殷焕更激动了,“呀呀”地嚎叫着,但如今的他连抬手指她都没有办法做到,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着佘氏。 “胡说!”王氏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青中发紫,“谁会明知道这药吃不得,还非去尝尝,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佘氏放下了擦眼泪的袖子,眼角却是干干净净的,没一点泪痕。 果然是在装哭!王氏心底恨恨,刚想说她露馅吧,却听佘氏古怪地低笑了一声。 “是啊。”佘氏朝王氏逼近了一步,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王氏心里莫名地发慌,“王招娣,你怎么知道‘这药吃不得’?” 佘氏死死地盯着王氏,语速放得极慢,整个人瞧着阴气森森的。 王氏只觉得脚底心陡然升起一股寒气,被逼得后退了两步。 “不不。”王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难掩慌乱地说道,“我的意思是……”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佘氏冷哼了一声,“殷焕是从宋家医堂抓的药,那家医堂东家的儿媳妇,是你的表妹。” 王氏的眼睛瞪到了极致,连殷涵也是目瞪口呆,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夫妇俩下意识地看向了轮椅上的殷焕,想说他怎么连这些都告诉了佘氏。 他没说啊!殷焕只能死命摇头,可是他连摇头的力气也没有,头一动,便耷拉了下去,口水又自歪斜的嘴角流淌下来,狼狈不堪。 佘氏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心里暗自冷笑。 殷焕确实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