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了上空,宣示着夜晚就快要来临。 在这种情况下,迎面而来的马蹄声在这空无他人的官道上是如此清晰,如此响亮。 唐越泽的两个亲卫如临大敌,警惕地望着尚古城的方向。 不一会儿,一道柳黄的倩影映入唐越泽等人眼中,少女骑着一匹白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在她身上染上了一片血色。 即便这个距离下,唐越泽根本就看不清来人的脸,却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是鸾儿。 唐越泽的心头五味杂陈,心湖不由自主地荡起了涟漪。 萧鸾飞心急火燎地策马而来,白皙细腻的额头上香汗淋漓,鬓发也因为疾驰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吁——” 她勒紧缰绳,将马停在了两三丈外,娇喘连连,焦急地说道:“殿下,别回尚古城!” “承恩公要伏击您!” 什么?唐越泽一愣:“这不可能吧。” 生怕他不信,萧鸾飞急切地从袖中掏出了一封被烧得只剩下一半的信函,递给唐越泽:“殿下,您看。”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唐越泽,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招安的事,是她提的。 上一世,白巾军匪首刘子林被带回京受审时,声声凄厉地说官逼民反,若非郡太守和粮商不给他们这些百姓一条活路,他又怎么会反?! 她想,要是大皇子能够出面处置了那些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昏官与奸商,刘子林必是会愿意招安的。 谁想,尚古城竟会因此起民乱,差点就城破了。 只是想想,萧鸾飞就觉得一阵后怕。 她心知肚明,大皇子对她多少有了芥蒂,这几天也是避而不见,今天更没有和她说一声,就自己出了城。 唐越泽狐疑地看着这纸被烧毁了大半的信,信纸上犹留着一点焦味,上面那古怪的文字一看就是—— “北狄文?!”唐越泽脱口道。 他急切地读起了这封残缺的信,耳边传来萧鸾飞略显沙哑的声音:“殿下,我今天无意中看到承恩公和他的亲随鬼鬼祟祟的,听到他们说起伏击,说起大皇子您……” “后来,承恩公偷偷地烧起了这封信,信烧了一半,他就被人叫走了,我这才侥幸拿到。” 萧鸾飞盯着那封被唐越泽捏在手里的信,目光游移了一下。 这番话她说得半真半假。 她其实没亲眼看到承恩公与亲随说话,只是因为听到府衙内有人说承恩公在整兵,大皇子和承恩公要跟顾世子一起回京城了,她心里着急,生怕大皇子把她丢下,便去找。 结果人没找到,却无意中在一个未燃烧完的火盆里,发现了这封烧了一半的残信。 萧鸾飞懂得北狄文不多,但连猜带懵,也能看得出来信大致的意思,心惊不已。 上辈子的承恩公也同样不过是个佞臣,三年后,他会随李大将军一起攻打南安国,景军遭受瘴疫之苦,几乎全军覆没,可承恩公胆大包天地遮掩败绩,连续伪造捷报上书朝廷,害得五万大景将士枉死在南安。 萧鸾飞丝毫不怀疑承恩公为了自保,连大皇子的性命都可以舍弃。 大皇子是她唯一的依靠。 所以,她立刻追了出来。 “……”唐越泽同样被信中的内容惊得说不出话来,将那满是焦痕的信纸攥得死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