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忍不住就浮想联翩: 那自己将来会不会也像明逸一样?全身血肉模糊,人不人,鬼不鬼。 柳嘉的心脏猛然一缩,颤声又问:“太医院里可有人去给明逸看过?!” “是下官。”王太医从太医们中走出了一步,作揖应道,“下官给明公子看过两次。” “明公子……得的的确是‘鬼剥皮’,他左臂上的伤口溃烂不愈,还越烂越厉害,皮肤剥离……下官给他开的药也不起效。” 柳嘉的脸上肉眼可见地褪去血色,无比艰难地追问道:“这病……会过人吗?” 鬓角散乱的发丝被冷汗粘在他脸侧,使他显得格外憔悴与狼狈,惶惶不安,似是一头被按在了铡刀下的犯人,只等着最后的宣判。 王太医也不知道,不太确定地答道:“应该不会吧。” “明公子的小厮并没有被传染上这病症。” 这病若是会过人,天天贴身服侍明逸的小厮应该先中招才是。 “真的?”柳嘉再三确认,王太医肯定地点了点头。 柳嘉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绷了许久的心绪略略放松了些。 说得也是! 这病要是真的会过人,不也该先过给他们明家的人吗? 柳嘉忙道:“太医令,快给本世子包扎伤口吧。” 太医令亲自给他上了药膏,特意嘱咐他最近饮食清淡些,莫饮酒,莫吃辛辣的食物等等。 柳嘉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句,就把太医令和几个太医都给打发了,又吩咐人去把安姨娘唤来。 这一晚,柳嘉搂着这个月才刚抬进门的安姨娘早早地歇下了。 心里琢磨着明天一早他就让母亲进宫一趟,非要狠狠地告上宁舒一状不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夜里,他睡得不太安稳,噩梦挥之不去,一直梦到春迎堂里明逸那狰狞的面孔,明逸撕下绷带的一幕,以及明逸那血淋淋的手臂朝他一点点逼近…… 不! 卧在榻上的柳嘉骚动不已,双手偶尔在空中虚抓两下,闭着眼,口中呢喃有声。 连喊了数声后,柳嘉被噩梦惊醒,猛地弹坐了起来,大汗淋漓,气息急促,目光呆滞地瞪着前方。 他枕边的安姨娘被他吵醒,伸手朝他摸来,娇滴滴地喊道:“世子爷……” “痛……”柳嘉痛得龇牙,倒吸了一口气,一掌拍在了美人的手背上。 安姨娘委屈巴巴地低呼了一声,也坐起了身,点亮了榻边的灯。 昏黄的灯火照亮了内室。 安姨娘侧脸朝柳嘉看去,妩媚地眨眼,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却在看清柳嘉的那一刻,花容失色地惊呼出声:“世子爷,您……血。” 安姨娘的声音带着颤意,明显受了惊。 血?柳嘉连忙垂眸去看自己,惊骇地瞪大了眼。 他的胳膊上全是血,雪白的中衣也被血染得一片一片,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 柳嘉一颗心疯狂乱跳,一股瘆人的寒意在体内急速地流窜。 他身上的这些个鞭伤不过是皮外伤,就跟不小心磕破点皮一样,这种小伤早该止血的,尤其太医给他用的又是宫里头最好的药膏,从前他也不是没受过类似的伤,通常情况下,快则半个时辰,慢则两个时辰就能止血。 再过两天,伤口就能结痂。 “咣!咣!咣!咣!” 远处传来了四更天的梆子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极为响亮,每一下都仿佛重重地敲打在柳嘉心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