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前方的一家摊位说,“那家的马具好,顶顶尖的,用料好,手艺也好,他家的师傅连马铁也打得好。” 宁舒随口应了一声,等走到那家摊位时,才发现那马商在马具上倒是没夸大其辞。 她挑了根缀有大红络子的马鞭,抓在手里掂了掂,又扯了扯,“燕燕,这马鞭确实不错,是北境的制法,鞣制皮子时有他们独家的秘方,制出来的马鞭比普通马鞭轻盈,却更结实,更耐用。” 摊主热情地招呼她们:“两位姑娘,除了马鞭,也可以看看我这的马鞍、马辔,这全是我们自家做的,真材实料。” 宁舒又拿起了一个饰有铜铃与红色流苏的马辔,越看越喜欢,道:“燕燕,我定了一匹白色的小马驹,它戴这个马辔,应该会很好看吧。” “不过,这马辔的大小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买!”萧燕飞用笃定的语气帮她拍了板,“马驹总会长大的,等它长大了,就能用了。” “说得是。”宁舒深以为然地直点头,觉得这话实在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一次买了两套配套的马鞭和马辔,让大丫鬟付了钱后,又兴冲冲地招呼着萧燕飞继续往东北方向走。 “我看到了,就那家,我定了马驹的那家马商,胡氏马场。”宁舒带着萧燕飞一起来到了十几丈外的一家摊位前。 摊位上方挂着一个相当简陋的匾额,也就是在一块木板上,以黑漆写着“胡氏马场”这四个字而已。 “胡老板!”宁舒笑容满面对着一个留着花白络腮胡、挺着将军肚的马商挥了挥手,“我去年跟你定的马驹带来了没?” 胡老板的脸色一僵,与身旁另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细眼睛的年轻人搓着手,赔笑道:“姑娘,那匹马驹刚被人买走了。” 被买走了?宁舒仿佛被当头倒了一桶凉水似的,笑容一敛,从她的荷包里取出了一张文书,不快地说道:“胡老板,我去年可是交了足额定金的!” 宁舒心里很是不痛快,如鲠在喉。 去年她来这里看马,看上了一匹三个月大小的白色马驹,是一匹极好看的突厥马,可惜是别人订的,她就和这胡老板说好了,明年给她带匹突厥马的马驹,也要白如初雪的。 当时她还与这胡老板签了文书,付了定金的,日盼夜盼,盼了整整一年,才等到今年重开马市。 胡老板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络腮胡子,漫不经心地敷衍道:“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 “顶多我把定金一分不差地退给你。” “阿七,你去取银子。”胡老板转头吩咐那细眼睛的年轻人。 那叫“阿七”的青年躬身把地上沉甸甸的钱箱拎了上来。 “我才不要定金,我要马!”宁舒攥紧了小拳头,气得小脸都红了,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 她才不稀罕区区二十两定金呢,她是为了马驹而来的。 她捏紧了手里的马鞭,娇声道:“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诚信,凭什么把我订的马驹卖给别人?” “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马驹给我,我就把这摊子给掀了!” “你敢!”阿七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瞪着宁舒与萧燕飞,并没有把两个纤弱的小姑娘放在眼里。 这些北境来的马商都是游牧民族,自小是马背上长大的,个个擅骑射,平日里也常和那些个马匪打交道,可还没怕过谁! 胡老板又摸了摸络腮胡,忽然望向了宁舒她们的后方,眼睛一亮。 他从钱箱里拿出了一个二十两的银锭子,随手往桌上一丢,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样子:“定金在这里了。” 说着,胡老板笑呵呵地迎向了几步外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小厮,笑得分外殷勤谄媚,好声好气地说道:“东爷,您来了!” “不知世子爷可满意小的那匹马?那匹马驹是小的挑了最好的两匹突厥马配的种,通体雪白,筋骨精悍,脚力好,有潜力得很,将来定是匹千里挑一的良驹。” 这不是她预定的马驹吗?宁舒微微睁大了眼,攥紧了手里的马鞭。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