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箭镞抬得过高,箭镞高了,箭身便会飘,适当压下来一些,可以保证平稳。” “咄”,又是一箭中地。 居上惭愧地觑觑他,凌溯面无表情,居然神奇地被激发出了不服输的精神,又从婢女手里接过一支箭,沉声道:“再来。” 然后那箭矢纷飞,射中了灯笼,射进了草丛……当然也有那么一两箭破例射中靶子的,但辉煌不能持久,很快便又原形毕露。 崩溃了,太子殿下觉得率领十万大军,都没有教她一个人累。他陀螺一样游走绕圈,眉眼简直可说狰狞。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重又上前扣她在怀里,一面勒令:“不要想入非非,一心只想射中靶心!” 居上心道谁想入非非了,你虽然有点魅力,但还没到让我方寸大乱的地步。 他握住了她拉弦的手,慢慢引导她:“平心……静气……” 箭射出去了,还是差点意思,弄得凌溯开始怀疑弓箭本身,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 接过来查看,他说:“我来试试。” 只见他舒展身姿拉满弓,一箭命中靶心,这就说明不是弓箭不好,是人有问题。 “你是长短手吗?”他仔细观察她,“还是眼睛不好?一只看不见?” 他凑过来,被居上一把推开了,“你才长短手,你才瞎呢。学不会的徒弟,必定有一个授课三心二意的师父,你若是好好教我,我哪会接连脱靶,郎君,我看你的问题很大!” 凌溯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下了定论,“你不适合练箭,改练别的吧。” 但准头行不行,与当下很多搏戏息息相关,她就是为了输得不那么难看,才立誓要学好它的。 不服输,她重新摆开架势自己练习,连边上旁观的女史和内侍都有些佩服她的韧劲了。 一箭不行再射一箭,越射越觉得气馁。足尖的那根线阻碍了她的发挥,她气得大步迈近,在距离两丈的地方站定重新搭弓,这下总可以了,然后欢喜地笑起来,回头还看了凌溯一眼。 凌溯将视线调向了天际,无情地说:“不要告诉别人,你曾跟我学过。” 简直和金吾卫师父一样的路数。 居上说:“这个有点难,人人知道我与郎君有婚约,郎君又是骑射无双的英雄,放任如此不长进的我,实在说不过去。” 最后那人终于还是屈服了,大声下令内侍,再添几盏灯来。 两个人站在月下,从足间的距离开始,然后到摆臂的姿势,瞄准的主眼,从头到尾将她的恶习逐一纠正了一遍。再试一次,这次成功了,在场的众人欢呼起来,凌溯欣慰中又带着虚脱之感,庆幸只教她一个,要是再多来两个,只怕命都要没了。 居上掌握了要领,再放箭就驾轻就熟了,也不忘对恩师表示感激,“这下可以告诉阿耶和阿兄他们,我师从太子殿下了。” 凌溯摆了摆手,表示不足挂齿。再看天色,已经月上中天,便道:“来日方长,今日先歇下,等空闲了再勤加苦练吧。” 他负着手,慢慢往寝楼去了,背影看上去疲惫又萧索。 居上转头问药藤,“教人练箭,真有那么累吗?” 药藤说:“可能教别人不累,教小娘子特别累。别说殿下得亲自指点,就连我们这些旁观的,心都很累。” 居上讶然看众人,众人讪讪发笑,她不由泄气,看来一个笨学生,真能坑死师父。 反正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她的箭术得到了提升,明日就算有搏戏,也不怕在众目睽睽下丢脸了。 练得正起劲,又射完一个箭匣才罢手。回去洗漱后睡下,睡梦里都在回忆要诀,因为屡屡不能射中,还急出了满头大汗。 第二日起身,行辕中已经忙碌起来,尚衣局为太子妃娘子准备好了赴宴的行头,不求扎眼,只求端庄稳妥。将到未时前后换上一件金埒的广袖罩衣,再配条赭罗高腰间色裙,松松挽上筠雾的画帛。傅过粉的脸颊上点好了花钿,贴上面靥……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傅母们笑着夸赞太子妃娘子,真是无懈可击。 居上抿唇笑了笑,梳妆打扮好后,人像上了重枷似的,压得她轻快不起来了,现在起一言一行都要力求庄重。 药藤她们是不能跟随进宫的,长史点了两名掌事的女史,随侍她左右。 中秋宴设在大明宫,与东内苑只有一墙之隔。马车到了太和门前停下,女史引领她穿过左银台门,再走一程,便是含凉殿。 含凉殿建在太液池旁,前朝时候,居上跟着存意来过几次,记得殿前有个好大的露台,那时她拿脚步丈量过,东西足有一百零八步。如此一个上好的避暑之地,却因为司天监说与崇庆帝相冲,很长一段时间被弃用了,因此她能去的机会也不多,更没有在那里参加过中秋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