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另外的工人过去要将老人从路边扶起来,老人不肯,顺势滚到地上,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嗷嗷的哭。他看到简行严一行,和刚才截然不同的以麻利的身手爬起来猛地冲过来。 “姓简的,我和你拼命!” 这声呐喊对简行严来说却不是杂音,他听得清楚明白,无从质疑。 老人撞向了他的肚子,手肘差点击中要害部位,简行严抓住老人的手、扳过他的肩膀,将他重重压在地上。 “我们是来救火的!” 那老人不听,在简行严手中不断挣扎,口中嚷着:“我儿子死了,你们要赔我儿子的命!” “你先冷静点,再动我折断你的手!” “我儿子死了,他死了没人替我养老送终,我也没法活了!” 不知为何,这样朴素粗暴似乎延续千年的父子关系让简行严格外动容。他再看看自己失去理智的父亲,终于发现一直高耸在自己面前的名为“简旌”的大山已经轰然崩坍。 “嬷嬷,给李医生打个电话,请他马上过来给老爷看病。” ——简夫人止住了眼泪,她斩钉截铁的话将简行严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再叫几个年轻力壮的,把老爷扶回房里。还有,劳烦嬷嬷亲自去一趟我二哥那里,把工厂起火的事情告诉他,叫他有什么需要这个家里的东西随便他使,恕我暂时管不了他了。” 过了一会儿年轻力壮的还没找来,简行严之前跟班里头年纪最小的那个名叫小丁的火急火燎跑过来说:“不好了,老爷夫人,少爷,阿甲逃走了。” 可是眼下哪有人听他的话,更遑论去追回阿甲。 简行严把父亲安顿好,等医生来的空档他忽然发现自自己回家之后甘小栗一直不曾出现,连忙来到甘小栗的卧室,见房门开着,人正坐在房中央的一张靠背椅上。 “你还好吧?”甘小栗先开了口。 “我没事,但是我爸……”简行严想起自己的父亲并不讨对方的喜欢,甚至不如说对方希望自己的父亲直接去世比较好,他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我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所以没有下去打搅你们。”甘小栗望着简行严的时候,眼里带着光,“你没事就好。” “对了,你也要多加小心,阿甲逃走了,况且现在家里这么乱,林育政应该很快就知道了我们还在岛上的事吧,结果我们躲了这些天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他一定会再逼你交出那张纸的。”简行严靠近,把下巴抵在甘小栗柔软的发丝间,他深吸了一口气。 “唔,好臭。” “你也一样,浑身都是焦糊味。” “都多久没洗澡了。” “洗不上澡的日子对你来说挺新鲜的,可我已经习惯了。”甘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