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入了魔怔,屠杀了所有人。你还想听他狡辩吗?这可是全天下都认定的事实。” “全天下都认定的事实?”白文姍鼻尖再次一酸,拉了拉纪释的衣袖:“喂,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赤足和尚垂眉撩目,眼角有些红粉,他将余光落在了白文姍的眉宇间,轻声道:“我怕……” 白文姍没等对方说完,打断道:“别怕。” 纪释瞳孔微微一怔,转而陷入了白文姍的回忆。 那日,白文姍当然记得。就算白宸不提醒,她也记得一清二楚。 - 白宸怎么可能被太宗安排外巡。 那日,正是他皇子白宸的成年加冕之日。虽然没有被立为太子,但七珠□□王已是荣耀至极。 甚至太宗还赐号“文”字。 皇子白宸由此便可正式成为白文宸。 整个永宁国都在为皇子的成年礼而普天同庆。 本来白文姍还挺为白宸开心的。对方自从雁阳关回来之后就一蹶不振、紧锁寝宫闭门不出。此次加冕,或许能替对方冲一冲。 可那日,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让她整日心神不宁。她在担心一个人,一个正在渡天劫的人。 司长川送她回了永宁皇城,可哪想还未驻足就天劫将至。天劫来得太突然,对方甚至都来不及过多准备,只匆忙将她安顿下来,便避远了永宁皇城,独自一人前去应劫。 与对方分离的那一面,白文姍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罕见的惊惶。明明自己都心里没底,却还对着白文姍说:“没事,不过是天劫而已,我去去就回。” 那风轻云淡的模样,白文姍差点就信了。天劫九死一生,渡成者证得大道、渡败者烟消云散。同对方在雀阴幻境相伴了一生,她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司长川才刚刚继任了掌门一职,天劫竟然是来得如此之快。 与张灯结彩的永宁皇城不同,西边荒山上乌云密布、风起云涌,天生异象。 白文姍一直在等,等对方琉璃金身的出现。她笃定对方能渡得过天劫,如果连司长川都渡不过,她不信世间还有谁能证道。 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白宸的封礼还未结束,诏书还未宣告。等来的,却是城墙上那象征着敌袭的钟声。 她听说,来者是那位戴着赤色厉鬼面具的仙人。一反往常,接连屠杀了数十名护城将士。城邦里的民众乱作一团,都惊恐地往内城撤去。 白文姍迎着漫天大雨,逆着人群冲了出去。 她孤身一人站在城墙之上,一身的盛装还未来得及脱下。 金钗和绸缎被凌厉的雷雨拍打到摇摇欲坠。 她终于见到了对方。 可眼前的赤鬼面具男子犹如入了魔,遍体被煞气所覆盖。 举手投足间,便是翻云覆雨。雷电如蟒蛇般在他的指尖游走,吐着信子贪婪地盯着脚下的永宁国土。 “你……渡劫失败了?!” 白文姍心里慌作一团,她没有畏惧雷蛇,朝着半空中的人影喊道。 她曾听闻,以凡胎肉.身渡雷劫乃是与天作对。 不仅要凭借肉身对抗天劫,还会时刻会遭遇心魔的侵蚀。 意志不坚者。 将会彻底沦为杀戮的机器。 这就是修炼者所追求的最终归宿。要么成神、要么成魔。 眼前人的模样,可能就是后者。 赤鬼面具男子并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漫天的均雷。 雷电在对方的召引下,如蚺蛇般席卷城墙,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焦黑。那道雷蛇,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准备袭向白文姍,将她也揽入其中。 眼见自己即将在雷电中化为焦炭,白文姍纵身跃起,使出了对方曾在雀阴幻境中教授给她的法术。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不仅仅是她,还有她身后整整一城的百姓。 就算明知螳臂挡车,她也要迎上去。 “司长川,住手!” 她尝试着唤醒对方的理智,可却并没有换得半点迟缓。 白文姍手中的雷法在对方唤出的雷蛇面前,如婴孩手臂与成人臂膀之差。须臾之下,就淹没了她半个身躯。 被雷法击中原来是这种感觉。 白文姍只觉得自己半侧身体瞬间干枯,灵魂被雷电所侵蚀,发出尖锐的疼痛。那强烈的痛楚,让她两眼一黑,几乎昏厥。 “司长川!” 她手指在地上抠着,想要爬起来。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赤鬼面具男子用雷法将她身后的城邦淹没。 雷鸣打断了庆典的声乐之声,只剩下百姓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在城邦里环绕。 一座一座熟悉的建筑物在暴雷下化为乌有,凄惨的叫喊、垮塌的屋梁,繁昌的永宁皇城此刻犹如无间地狱,吞噬着所有鲜活的生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