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白文姍有些迷茫,她不知自己从哪来、去哪里,如孤魂野鬼般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和尚:“无主的魂魄留在世间会不断吸收煞气,积累成灾后,便被吞噬了灵智,也就变成了厉鬼。” 想到刚才追逐她的伥鬼,白文姍不由后背一凉。 会成为那失去了灵智仅剩饥饿支配的模样吗? 她不愿成为那种样子,脚上不自主地跟上了对方的步子。 鼻尖轻悄地动了动。 好似对方身上浅淡的香火味能化解她身上的煞,闻了之后燥热的心神也能定上几分。 赤足和尚背着身子,口中应声:“去我的处所,帮你寻个法子。” 白文姍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疲倦感没有缘由地涌了上来。 耷拉着眼皮,跟在后面轻哼一声:“嗯。” 无意中瞥见,这赤足和尚的白衫晃动之下,隐隐能看到腰间别着一根柳木簪,用红线串挂着。 想来又觉得好奇。 明明是个毛发不生的光头,竟是带个木簪在身上,着实有趣。 好在没走几里路,和尚便在一处造型古韵的商业建筑物面前停了下来。 白文姍眯着眼睛打探了两眼。 联排的门市之上,有卖古着的、有卖茶叶的、也有卖电子产品的。 虽然生意寥寥,但都开着门营业。 只有一间挂着黑牌白字的店铺,明明正值晌午,却偏偏大门紧闭。 夹杂在这市面之间突显得有些落寞。 她朝着店铺牌匾细细端详了两眼。 ——川半仙心理咨询事务所。 下方一行让人难以注意到的小字标注着:营业时间晚上9点至凌晨4点。 啧,现在连算命的都这么卷了吗? 营业到深更半夜,怕是给鬼算命差不多。 和尚在木门上轻叩两下。 不一会儿,一名青年女子就慵懒着身子,将木门“吱呀”一声拉出一条缝。 露出个睡意朦胧的眼睛,看清门外的人才转身而去。嘴里嘟囔着一句:“师伯,你回来了啊?” 好像困得不行的样子,一秒钟都不愿多站,晃着身子就往通向二楼的楼梯处走去。 走了几步,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回过头面色平淡地探视了两眼跟着和尚身上的白文姍。又满不在意地撑着扶手上了楼。 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哦,还带了个女鬼回来。” 白文姍有些惊讶。 一路上走来,如同赤足和尚说得一样,生人不见死人。 没有任何人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而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仅仅是让生人感觉被谁敲了下肩膀。 仅此而已。 但这青年女子,竟然能看到她的存在。 甚至还一眼就看穿了她不是人。 不过想到这女子把身前的和尚唤作“师伯”,也大概有了些眉目。 看来这川半仙心理咨询事务所,营业的还真不是世俗凡物。 只是不知道这“川半仙”是何许高人。 和尚随手将禅杖搁置在楼梯旁,抬手指了指二楼最里侧的房间。 “困了吧,去睡会儿吧,”睫毛微微低垂,“晌午的阳盛最烈,一般的厉鬼都撑不了几时,休息下就会好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白文姍还真是有些困了。跟着一路走来,她的眼皮就直打架。 本还以为是背后伤口疼痛导致的虚脱,但方才一摸才发现,伤口早就好了大半。 原来是阳盛对鬼魅天生的压制力。 白文姍也不含糊,三两下拉开房门,朝着柔软的床铺就倒了下去。 反正已经成为鬼的她,世间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深灰色的床单和被套之上,残留着清微淡远的焚香气味。 好似房间中始终焚烧着一柱安神香,盘绕在她的鼻尖,催人入睡。 白文姍不知睡了多久。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