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珣。 理论上来说,江玉珣现在应该为同僚遮掩一下,或者干脆说自己不知道以躲避这个问题。 但是在debuff的影响下,他却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筷子,并下意识回答道:“回陛下的话,方大人应当是想知道您为何来得这么晚?” 坐在不远处的方大人瞬间惊恐得瞪大了眼睛。 手中的烈酒都随着他身体的抖动而洒在了桌上。 江大人倒是没有说错,但是……身为朝臣,怎可问天子这些私事? 这不是活腻了吗! 他不由紧张起来,并做好了应长川表情一变,自己便跪地求饶的准备。 宴席间其他人也将视线落在了此处,并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江玉珣的耳边只剩下了叶风吹过牧草生出的一点声响。 这个问题无聊的不能再无聊,江玉珣不觉得应长川会回答它。 然而今天的应长川却格外不按常理出牌。 天子非但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反倒是笑着朝众人道:“此事或许问江大人比较妥当。” 他的话语中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之感。 身为天子的应长川虽然敢这么说,但是众人无论有多么好奇,也不敢真的当着他的面问江玉珣,只得立刻装作无事发生般应和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就说呢。” 坐在他身边的江玉珣则是听得满头问号。 问我? 他迟到关我什么事啊。 江玉珣不由皱起了眉,他正欲疑惑地看向应长川,下一刻却突然红起了脸来。 军帐内那一幕再次浮现于江玉珣的脑海之中,他不由攥紧了手心,并心虚地移开视线。 ……等等,是我猜的那样吗? 如果是的话,似乎真的和我有一点点关系…… - 战事还未彻底结束,宴席结束之后,应长川便将同样留守于此,并主要负责储存、运送火器与相关工作的少府费晋原叫到手边,问起了相关事宜。 喝了几杯酒的江玉珣暂时不困,他打算在这个时候清醒清醒。 军帐外不远处便是一条溪流。 此时已经入了夏,夜里的温度虽然低了不少,但是晒了一天的溪水触到手上还带着一阵温热。 江玉珣坐在了军帐后的那条溪流旁,手中还拿着齐平沙刚才交给自己的信报。 ——顾野九虽然已经正式加入服麟军,并成为一名武将踏上了战场。 但是在内心深处,他仍将自己当做玄印监右部的普通一员看待。 每次遇到什么大事,他不但会将其禀报给皇帝,也会在天子的默认下单独写一封信报交到江玉珣的手中。 不远处的篝火还未彻底熄灭,江玉珣借着这火光与天上的星光缓缓展开了信报。 方才还有些醉意的他,看到纸上的文字之后立刻清醒了过来。 顾野九在信中提供的信息,要比江玉珣之前知道的更加详细。 ——达厄王本人虽还被困在沙漠之中,并试图前往巧罗国。 但是大概意识到事态不妙的他,也做了第二手准备:例如派人暗中向折柔王庭而去,为自己探明另一条道路。 信报上的信息不多,到这里便是全部了。 看完之后,江玉珣不由抿了抿唇,表情也多了几分严肃。 折柔王虽然统而不治只又一个虚名,但他手下好歹也有一点兵马。 最重要的是折柔王庭是其境内唯一一座城市,它周围水草丰茂,不必游牧就可自给自足。 甚至除了用三合土制成的坚不可摧的城墙,城外还有一片沙地作为天险,阻隔着周人。 在此战之前,或许还可以说达厄王不了解大周的实力究竟如何。 然而到了现在,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被追撵至沙漠最深处的他,怎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就算他真的顺利回到折柔王亭并独守于此,那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但是如今的达厄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对他来说能多活一天便是一天。 夜风吹过溪流,带来一阵凉意。 在这里坐了半天的江玉珣一点点从溪边站了起来。 他下意识看向折柔王庭所在的方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