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的确确能够做到。 ……现在不是想那些有的没的时候! 江玉珣立刻向后退去,打算在营区内另寻帷帐。 应长川不是去军马场了吗?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而不等他退出这顶帷帐,应长川的声音便自不远处传来:“何人在此?” 江玉珣:“……” 他老实立定:“是我,陛下。” 说话间,江玉珣不由欲哭无泪地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名士兵……不是,皇帝在里面你怎么不挡我一下啊! 万一我是刺客,你也放任我到处乱跑吗? 不等江玉珣想办法脚底抹油从此处溜走。 应长川便开口道:“进来吧。” “是,陛下……” 大周的帷帐为方形结构,前后以屏风阻隔。 只一眼江玉珣便辨出——这间帷帐前间是天子的衣帽间,里面悬挂着各类盔甲甚至还有刀剑,后间则是他沐浴的地方。 应长川刚从军马场回来,此刻他正在这里卸掉战甲、更换便装。 进门的瞬间,帷帐内的灯火突然亮了起来。 江玉珣下意识垂眸,不敢随便乱瞄。 “抱歉陛下,臣方才并不知道您在这里,”江玉珣立刻解释道,“臣现在就去另寻一间浴房。” “不必麻烦,”应长川听上去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随口说道,“其余帷帐还未启用。” ……原来如此。 门口的士兵并没有给自己指错方向。 说话间,有士兵抱着水桶进帐。 伴随着哗啦的声响,滚烫的热水落入浴桶之中,帷帐内忽然生出了淡淡的热气。 应长川已镇定自若地换上平日里的玄衣,并随手把卸下的银甲放到了一旁。 顿了一会,江玉珣也缓过了神来。 不就是裸上身吗?这种事情古今皆常见。 大家都是男的,我刚才究竟在紧张什么…… 想到自己上辈子没少看室友在宿舍换衣服,江玉珣立刻深吸一口气,一点点地抬起了眼眸。 镇北军中虽然什么都有,但是边塞条件自然不比昭都。 所谓的“浴房”其实就是一个摆满了巨大陶缸的公共军帐罢了。 担心撞见别人,前几次江玉珣都是寻深夜前去浴房,且至今没有习惯“陶缸”这种神奇的沐浴用品。 天子所在的帷帐,自然与普通浴区完全不同。 最明显的一点是——这里摆的并非陶缸,而是寻常的浴桶。 看清楚后,江玉珣不由放下了心来。 应长川缓缓取下护腕放置一旁。 他虽然换好了衣服,但领子还未像从前那般束好。 都怪连仪公主讲的那个故事。 江玉珣的目光不由落他衣领处,下意识寻找起了当年留下的伤疤。 然而下一刻,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猫抓的痕迹,反见到一道横贯于应长川胸前的狰狞刀伤。 那伤口极其规整,紧挨着心脏所在的位置,似乎是瞬间砍刺形成。 ……应长川竟然受过这么重的伤? 江玉珣的心忽然紧张了一瞬。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是难免的事。 或许因为史书上没有过记载,直至这一刻前江玉珣似乎都从未把“重伤”这两个字,与应长川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帷帐内的烛火半晌未剪,光线一点点变得昏暗起来。 没多久木桶里便盛满了水,帷帐内被烘得热了起来,水汽也在此氤氲开来。 说话间应长川已经走到江玉珣的身边:“怎么了?” 他缓缓垂眸,向身前的人看去。 “臣在看陛下身上的伤……”江玉珣抬起眼眸,看着应长川的眼睛小心问,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