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冲入山林躲避,可是早有准备的玄印监已然断了他们的后路。 “谁,你们是谁——” “是官府的人吗?!” 尖叫声与求饶声混在一起响彻整条官道。 紧接着,又有十几个村民冲出小村。 见到玄印监手中的利刃后,突然停在原地举着镰刀僵持起来。 这群“匪徒”杀得了手无缚鸡之力又饥肠辘辘的流民。 但对玄印监来说,却如蚂蚁般脆弱。 斜阳自西方落下,照亮了玄印监手中的利刃。 匪徒随即意识到自己碰到了硬茬。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四处逃窜,便被玄印监上前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大人,人已全部押下!” “好。我知道了。” 江玉珣当即打算下车处理。 然一起身,便有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且慢。” “……陛下?”江玉珣瞬间被定在原地。 应长川不是说此事交由我处理,他只来看看吗? 不等江玉珣明白过来,一身玄衣的天子忽然抬手,朝他鬓边的落去。 淡淡的龙涎香随之袭来,江玉珣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修长的手指自马车壁上拨过。 接着,便有一缕黑发轻轻从上飘了下来。 江玉珣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头发挂在了车架上。 好险好险! 再晚一步这缕头发就要被揪下来了。 江玉珣不免后怕起来。 “走吧。”应长川淡淡道。 “是,陛下。” 下车那一刻,江玉珣终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和皇帝挤在这么小的马车里,真是太考验人心理素质了! ※ 鱼崖镇的匪徒被带回了首邑。 朝廷并不着急处理他们,而是打算从他们这里详细了解官道两边匪徒的行事手段,并将其彻底铲除。 但此事与白天那番对话,也提醒了江玉珣—— 大周有百万之兵,但全部用于抵御外敌。 在大周境内,百姓为什么遇到麻烦想要告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若不解决此事,那么铲除一批匪徒,自会生出新的一批来。 …… 亲眼见识过官兵们开凿水田的老伯,第二日便拖家带口前来围观。 再过三两日,水田彻底挖凿好时,围观者已有百人之多。 除了附近百姓以外,还有大量的流民在此聚集。 此时,众人也隐约知道了江玉珣一行人的身份。 水田已经挖凿完毕,但官兵仍在地下忙碌。 他们手持木屐状多齿的长柄工具,反复推荡水田底下的淤泥。* 行走间就能除草、松泥,甚至还能耥平田面,最重要的是连腰都不必多弯一下。 看着看着,周围百姓不由啧啧称奇,连走都舍不得走了。 “你们别说,这新朝廷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仗着周围官兵听不懂自己的话,百姓的发言也格外大胆。 “的确和我想得不同。我原以为他们和此前的朝廷一样,只会伸手收粮呢!” “那些官兵手里拿的叫什么?” “……我听那个姓江的大人说,这叫做‘耘荡’。” “我看了几天,也算看会这开田之法了,若是能在这里有一块地,至多一个月我也能给它开出来!” 说到这里,众人不由跃跃欲试起来。 顾野九听了半晌,默默退回楼船之上,并将其全部告知于江玉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