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扇门合上了,陈卿言却仍是站在原处,僵直的挺着身子没有动弹。 脑袋里本是飘乎乎的空,此时却忽然涌了个念头出来,自己对于陆觉来说,到底算是什么呢? 念头一闪而过,人却是嗤笑了一声,回屋一头扎在床上,却不是要逼自己想个明白。他自然没忘了那日在陆宅陆觉几近恳求一般同自己讲“哪怕朋友也好”,他也口口声声的答应了。只是他不知道,陆觉的朋友竟是这样的难做——竟是要受罪似的看着他领口的那点红,必是有个娇俏艳丽的姑娘伏在他的肩头,才蹭了这么一笔浓烈的色彩来。 可这一切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朋友罢了。 自己怎么就这样多事? 他心里头有个疙瘩,自己明白。本就不该将“长久”这样的词放在陆觉的身上,亦哪怕是他也曾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着“倘若我是真心”,这样想来也没什么不好,陆觉放下了,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事,陆觉若是有了心上人,也不碍他听相声的事—— 只是陈卿言这样沉沉的胡乱想着,人也像是睡着了,可似睡非睡之间却是打了个哆嗦猛然惊醒。 怎么心就这样的痛呢? 竟像是一把钢勾硬生生直挺挺的插进皮肉捅入心口,还要将里头搅个天翻地覆,血淋淋的没个安宁。陈卿言只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觉得有句话一定要问一问陆觉才行。 陆觉,这钢勾的那头,怎么竟是在你手里拿着的呢? 第45章 仁义 后台格外的闷热,到了三伏这样的天简直没法儿呆人,陈友利算是有良心的老板,变着法儿的给他们几个弄了消暑的吃食来,陈卿言光是绿豆汤就喝了个饱,被刚好赶来的戴春安看见个正着,嘿了一声,“灌水耗子呢?” 陈卿言鼻子一噤,“师哥,喝酒不上台……” “我下午喝的,这会儿早醒了。”戴春安讪笑一声,拿起茶杯在嘴里含了一口,咕噜了两下吐了,“不碍事儿的。” 陈卿言闻着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只是一阵阵的犯膈应,知道他师哥明摆着说的假话,一会儿台上胡诌起来怕是拦不住,于是说道:“不然我说个单口。” “那感情好。”戴春安嘿嘿的笑着,将二郎腿翘了起来,一点儿都不觉得害臊,倒是陈卿言忍不住提点这人,“师哥明日记得千万别喝了,一是坏了规矩,二来陈老板也一定不乐意,咱们总是在人家的屋檐下,不比在外头……” “知道知道。”戴春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人已经半眯着眼睛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就要冲盹儿,陈卿言与万笙儿对看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任是换一个人都不会由着戴春安这样胡来,只是陈卿言别无他选。他师父临终前千叮万嘱的托付了他的,一定看好了戴春安,万事都想着他,帮衬着他些。这其中的情义陈卿言是明白的,戴春安是师父的儿徒,从小在家里跟在师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