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熄灯,便只见到欺霜赛雪的一截白嫩皓腕从帐内伸出。 比那寒冰铁所铸造的匕首还白的晃人眼。 鬼使神差的,他下意识伸手去接。 只是他的指尖刚要触碰到那段雪白的时候,江月举着半天已经觉得手酸——那匕首看着小巧,但分量并不轻,她把手缩回了帐子里,甩着发酸的手腕询问道:“你不拿回去了吗?” 联玉收回了手,捻了捻指尖,轻咳一声,应了一声‘嗯’,“给你了,你收着就行。” 江月已然没把联玉当外人了,便也没同他客气。 就在江月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屋门响动,她带着困腔问:“这会子去哪儿?又烧的慌出去溜达?” 联玉又应了一声,而后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出去了。 “我都好几日没在家制药膳了。” 她没制药膳,联玉自然也好几日没打扫剩菜了,怎么还烧得慌? 只是实在太困,江月嘟囔完,来不及想旁的,便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下去,累过头的江月就足足睡了两天。 期间她知道许氏和房妈妈、宝画都来瞧过她几次,但她困得实在起不来。 房妈妈怕她饿坏了胃,拿着勺子喂了她一碗搁了糖的稀粥,她喝完接着睡。 睡醒之后,江月才知道穆揽芳已经派了绿珠来过。 知道江月一直昏睡没醒,绿珠也没多留,只留下了五十两银票,说是穆揽芳给结的诊金。 一起留下的,还有穆揽芳亲手书写的一封书信。 书信上头,穆揽芳惭愧极了,从前她只当尤氏是好的,自己身子不康健的时候,便由着尤氏掌管中馈。自己每个月只拿二两银子月钱。 如今知道尤氏佛口蛇心,按着江月留下的方子,吃了几顿解药后有了力气,就立刻去查生母留下的产业。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其中的亏空把她吓了一跳。 细节她也不方便在信上直说,总之就是家里账面上的现银也不多,所以先凑了五十两的银票给江月。等处理完了家里的那摊子烂账,再另外准备谢礼。 左右两人眼下也有了过命的交情,不算外人了。她便在信中问江月想要什么,回信直接说,过几日复诊的时候,她都给准备好。 对穆揽芳而言,救命之恩,肯定不只值五十两银子,所以她才那般惭愧,让江月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 江月倒是已经对这笔银钱挺满意的了。 至于旁的谢礼,她倒是确实有想要的东西。就是这个时代的医书。 此番吃亏就吃亏在,她对这个世界的草药不够了解,之前连灈水莲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眼下天一日冷过一日,梨花巷一带冷清的不行,她闲来无事,手边的那套银针都快擦细一圈了,用来研习一下这个时代的医书再合适不过。 而且在穆家的时候,她就见过那一屋子的医书。那些医书都有些年头了,穆家的老大夫和医女都已经研读过,随意给出几本,也就不用穆揽芳再另外花费银钱。 因此回信的时候,江月就说想要几本医书,另外约定好十日后上门去给她复诊。 时间转眼到了腊月,县城里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新鲜事。 据说是成华县的尤家发生了命案,铐走了好些人。 那案子还不是在成华县审的,而是一众犯人都被提到府城去了,在府城开审。 因为路安县距离府城路途遥远,如今百姓们还不知道具体境况和后续审问结果。 但都惊动知府大人提审了,想也知道这事儿肯定小不了! 更架不住那尤家是本县的知县夫人娘家,所以尽管只听说了那么一点消息,也足够本县百姓们议论纷纷的了。 这日正是江月去穆宅给穆揽芳复诊的日子,许氏不放心宝画跟着,毕竟前头宝画自个儿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