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愚年过六十,年轻时的浪荡和浮华都已褪去,只留下一派内敛的儒雅。 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鬓角微白,身量有一米八。 对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来说,非常有杀伤力。 “沉沉。”傅之愚叫他小名。 “别这么叫我,恶心。”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有啊,”傅予沉耸肩,“混吃等死。” 傅之愚闭了闭眼。 “……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傅予沉嗤笑,“您算什么东西,交给我任务?” 傅之愚再度闭眼深呼吸。 “书夏已经去了任氏任职,家里的事儿她顾不上,家业只能交给你。你愿不愿意,都得接。” 傅予沉闭了眼,后脑勺往后一枕。 一幅不管你再放什么屁,老子一个字儿也不听的混账模样。 “你毕业两年了,这两年我不怎么管你,随你怎么玩,但是两年了,你也该玩够了。”傅之愚似是打算今天跟他好好清一清账,“我空出了一年的时间,打算把家业一点一点教给你,下个月有个电影项目要启动,你全程跟一跟。” “女主角是沈止初,她的合同还有点细节没谈妥,你后天就去盛兴,跟盛安当面谈一谈。” 傅予沉脑子里有个灯啪得亮了。 许是从小在上流圈层浸淫,“不动声色”这一招,几乎是他的本能。 即便来了兴趣,他也没表现出半分。 他懒懒地支起脖子,冷笑,“……我没记错的话,今年是你跟江雅结婚十六周年?特意在我生日那天把我支出去,怎么?怕我再惹她不高兴?” “你江阿姨不会跟你计较。” “轮得到她跟我计较?” 一直忍耐的傅之愚霍然起身,声音拔高,“不要在我面前对你江阿姨不敬!” 傅予沉笑出声,“还挺护着,”笑意越来越冷,“当年你对我妈不忠的时候,有人这么护着她吗?” “你是她的丈夫,你本该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他偏了偏头,“可是你呢?傅之愚,你干的什么事?” 傅之愚脸色一阵青白,“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妈也潇洒得很,男人多的数不清,你以为她是在家里眼巴巴等我吗?” “您可闭嘴吧。”傅予沉眉头一皱,“谁先出轨的?谁把人带到家里来的?这些恶心的事儿非要我说出来?” 傅之愚重重呼吸几口,扶着桌沿坐下。 空气一时静默。 半晌,傅之愚再度开口,“……过往的事儿,有很多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和芳梦之间,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傅予沉不吭声。 傅之愚看着他,“婚姻失败,你妈和我都有错,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只怪我?” “您还要继续说?” 傅之愚叹了口气。 傅予沉转移了话题,“我今年不在家办生日会,下个月就去跟电影项目。两件事儿,我有两个条件。” “说说看。” “还没想好。”傅予沉起身,走到桌前撕下一张办公纸,“但是,您得先给我立字据,盖章。” - 傅予沉和傅之愚在傅宅书房吵架的时候,二十公里外,北城翠岸别墅区,有人按响了沈止初家的门铃。 翠岸别墅主打一个小巧玲珑,主房型是独栋的法式两层小楼,建筑间间隔较远,绿化也不错,住了不少明星艺人。 沈父沈母各自家底儿都厚,两人又都是大学教授,虽算不得名门,但绝对称得上书香门第。 由此,沈止初从小就是被按照大小姐的标准去培养的,礼仪书法、舞蹈钢琴、马术滑雪样样不落。幼时,沈止初的父母就为她投资了成长基金,出道这些年她也赚了不少,买栋别墅算是绰绰有余。 但家里只请了一位打扫做饭的阿姨,还是稍显冷清。 仲阿姨开了门,简正经由门廊走进玄关。 沈止初披着羊绒毯从二楼下来。 房内也是典型的法式复古风,整体通透明亮。 一楼面积不到三百平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