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把洞穴内的柴火拾捡了一下,重新生了一堆火,然后用蛋壳出去接了满满两大碗结冰的溪水,架在火堆上面烧。 赫勒弥斯躺在石床上,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形,艰难动了动指尖,将外间大敞的石门重新合上,挡住寒风,留下了一条仅能容纳林空侧身出入的缝隙。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就彻底没了力气,手腕无力垂在床边,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林空把蛋壳里的水烧热,然后将自己的一件破衣服撕成碎块打湿,走到床边帮赫勒弥斯擦了擦脸,低声道:“你忍一忍,我帮你换件干净衣服。” 赫勒弥斯闭目,无声点头,这个时候倒是出乎意料的乖顺。 林空替换的衣服已经所剩不多了,洗了穿,穿了洗,上面的字母纹饰都掉了色。他轻轻解开赫勒弥斯身上的神袍,就见对方左边心口有几道狰狞外翻的血痕,此刻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痂。 林空用浸了热水的布块帮赫勒弥斯细心擦洗着身体,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最后把兽皮被子往他身上一盖,捂得严严实实:“好了,闭上眼睛睡一觉,有什么事就喊我。” 赫勒弥斯闻言睁开眼睛看向他,红色的瞳仁不再像昨天那么充血,但依旧警惕不安,生怕林空消失在眼皮子底下,皱眉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去哪儿?】 林空的答案还是没变:“我不去哪儿,我就待在这里。” 他语罢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洞穴,用兽皮挡住透风的石门,这才蹲在火堆旁边洗了洗伤口上的血痂。 赫勒弥斯昨天理智全失,只剩下汲取鲜血的本能,直到现在才看见林空手腕上的伤。他偏头注视着这一幕,心想这只猎物一直很娇气,怕疼又怕苦,摔一跤都要哼唧半天,昨天被他咬成那个样子,竟然一声都没喊。 林空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不过关键时刻倒是出乎意料的坚强。他清洗完伤口,见赫勒弥斯一直盯着自己看,干脆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掀开被子上床轻轻抱住了他。 赫勒弥斯见状本能往他怀里靠了靠,紧绷的神经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松懈下来,寻觅到了一丝安全感。 林空:“王虫的那一丝意识还在你脑子里面吗?” 赫勒弥斯闭目摇头:【我暂时把它压制下去了,但那一丝意识与我的精神力共存,无法彻底绞杀。】 换句话说,赫勒弥斯得到了王虫浩瀚的精神力,但作为交换的代价,他的脑海中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不过好在赫勒弥斯已经将那丝意识压制下去了,短期应该不会再故态复萌。 林空闻言不免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起码他跟赫勒弥斯现在都还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嘀嘀咕咕道:“你千万别变成另外一只虫呀。” 赫勒弥斯:【为什么?】 林空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每天给他打猎的是赫勒弥斯,给他找兽皮保暖的也是赫勒弥斯,吃饭睡觉亲吻做爱,无一例外都是他。 林空不希望这具身体被别的不知名生物占据,一点儿也不喜欢。 赫勒弥斯听见“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罕见愣了一瞬,他以前问过林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对方也解释不清楚,此时此刻肌肤相贴,火焰跳动,胸膛里的心脏滚烫难言。 喜欢? 赫勒弥斯心想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实在太过滚烫了,烧得他有些难受。 【林空……】 赫勒弥斯忽然听不出情绪的问道:【昨天为什么不逃?】 生死关头,求生是本能,对方为什么要执意留下来?这种举动违背了动物的求生法则,赫勒弥斯想不明白。 林空实话实说:“我没地方去。” 他抱着赫勒弥斯,就好像两只相互舔舐伤口的野兽,低声自言自语道:“我的家很远很远,已经回不去了,你要是一天不杀我,我就陪你一天,等你想杀我的时候,我就让你杀……” 林空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要你别让我太疼就行。” 赫勒弥斯闻言拧眉,声音低沉严肃:【我说过,不杀你。】 林空倒也没有不信,昨天赫勒弥斯怕失控掐死自己,差点连手腕都咬断了,这只虫怎么能这么狠呢? 但林空还是很高兴的,笑起来的时候眼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