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野蛮地胜仗,不也活下来了吗?“我知道,”傅卫军比划着,“我真有钱。缺的,我和东子自己想办法。” 郭妍看着他,知道他倔得很,自尊心又特别强,也不强迫他了。她只是笑,眼睛弯弯的,抿着嘴,“好嘛。我听你的吧。”傅卫军心头一跳,瞥了一眼不远处护士站的护士,大都忙着吃午饭,没有注意到他们,更别提这些由家属搀扶的,一步一小心的病人了。亲一下,没啥吧? 俯身,快速在她额上一吻。像一片羽毛略过她的额头,她发间的气息却在鼻息间缠绵许久。傅卫军有点脸红,不知道郭妍会不会恼了。在外面,她一向是人一多就撒开傅卫军的手。他刚开始还有点生闷气,后来也想通了,她是老师,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的闺女,如果被熟人看见了,影响也不好。至少,至少在只有他们的时候,郭妍愿意对他亲近,就够了。反正一辈子也没见过太阳,为什么要贪恋这点只在想象中会出现的温暖呢? 郭妍一愣,看着傅卫军的表情,像是做了什么让他心虚的事情一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傻不傻呀?”傅卫军眨了眨眼,她是生气了,还是只是在撒娇?但下一秒,她凑近了,捧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只是因为害羞,而不是因为觉得他很丢人,凑近,轻轻亲了他的脸。“像这样嘛。”郭妍笑着说,脸颊上的一抹粉红,像傅卫军送她的第一束花,那捧廉价的满天星。脸上还有她嘴唇的温度,湿润,让傅卫军想送她很多很多花,比特价的花更好,更大,更鲜艳的花。眉毛和唇角不由自主就上扬了,傅卫军有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他从没这么慌乱过。但看着她这么温顺,这么依赖,好像他才是配得上让她依靠的男人,傅卫军的心就砰砰乱跳。 “我怕你生气,”傅卫军比划着,动作都有点磕磕绊绊的了,“搁外头不是不让亲吗?”郭妍笑着,故意凑近,唬得傅卫军都后退一步,“现在让亲咯。”傅卫军脸上通红,只能拼命点头。难怪郭妍总说他傻,可能真是有点吧。 看他这样,郭妍才收回来一点,替他整了整外套:“那我去看看我外婆那边了。舅舅下午要去店里,只有我一个人守着外公。你看着东子,啊。”又轻轻拍拍他的脸,红的烫手。傅卫军微微歪头,巧妙地用脸颊和肩膀夹着她的小手,点了点头。 又在医院守了几天。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说看外公的状态来说,也就是这几天了。这下好了,舅舅连店里也不敢待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守着外公了。癌症扩散全身的疼痛让他每挪动一下,骨缝儿都嘎吱作响,他老了,真的老了,老得像一扇破旧的老木门。他脸上的皱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已经这么深刻了,他老得像一张旧报纸。舅舅和爸爸负责守着夜里。舅舅说,外公夜里疼得受不了,把床单都撕烂了,只能通过输液止痛药来稍微缓解。私下里,只有妈妈,郭妍和舅舅的时候,他也会抹眼泪。 “小胖,你不知道,人老了太没尊严了。”舅舅说,蹲在医院门口的大树下吸烟。他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为了夜里守着他的老父亲。衣裳凌乱,不知道穿了几天,都没空去换。郭妍提着外婆包的馄饨:“舅舅,你就先吃点东西吧。我上去看着外公。你回家至少睡一会,洗个澡再来。”舅舅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烟灰,接过保温桶,狼吞虎咽就把几十个馄饨连汤带水吃了个干净。 “那你先看着,我回去瞅瞅你外婆。一会你妈来了,让她去找护士长,下午还得再给你外公打一次止痛药。护士长这老娘们,办事拖拖拉拉的,好几次我看见都想熊她了。”舅舅伸个懒腰,露出吃饱了后鼓胀的肚皮。他和爸爸一样,人到中年,管你年轻时候多是个玉面小生,老了也是油肚加脱发。爸爸还总说,中年男人没了油肚,好比别墅没有阳台。 “知道了舅。”郭妍接过保温桶,还给隋东留了一份,在第二层,还好舅舅没有饿急眼了,直接把第二层也打开。舅舅轻轻揽着她的肩:“好好儿的奥,一会儿你回家了,我悄悄给你买可乐,背着你妈喝。”郭妍忍不住笑了,从小,她和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一起长大。比起爸妈,其实童年时期和舅舅待在一起的时光更多。舅舅年轻时候很帅,跟隋东一样,留着长发,总是骑着震天响的摩托,又是踢足球的,有名,身材结实。郭妍上小学的时候,舅舅只要来接她,就不少年轻的女老师悄悄地躲着看他呢。郭妍还依稀记得,那些女老师都说舅舅长得像那个唱《爱像太平洋》的任贤齐。舅舅不像长辈,像个还没长大的大哥哥,总带着郭妍打游戏,在外婆外公家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