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一盏小灯,点亮着他阴惻惻的笑脸。 他于浓墨的夜色中,笑的却如艷阳灿烂。 兴奋感正急速蔓延,他加重了力道。 额头佈满薄汗,顺着他的眉尾,沿着脸庞,滑落至他那肥肿的下頷。 死了,终于死了 他望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忍不住发出带着哽咽哭音的笑声,在夜里更添诡异。 抹了抹沾满艳红的唇,他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想去喝点水。 就在这时,门咿呀开了。 他的手僵在原地,双眸瞠大抬起头来,一转身正巧对上一双含着羞怯笑意的明眸,裂开嘴角露出白牙。 男人再次跌坐至地,身子微微后移,「你你怎么在我家?」 她那抹刺眼却艳丽的使人沉沦的笑靨朝他绽放,轻柔如丝绸般的嗓音徐徐吐出了句,「该还愿了。」 「还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女子指了指他背包,「看来你没看清楚契约书呢。」 男子手颤颤巍巍的拿已皱成一团的契约书,当他看到最下面一行,面色苍白,嘴唇不知是因害怕还是愤怒而颤抖着。 他想也不想拿着刀就往前刺,嘴里喊着,「去死、都去死......」 刀尖停在距离女子约十公分处,他见到了一朵绚丽的牡丹在他面前绽开。 倏然间,他感觉今日好冷,冻的他四肢快没了感觉。 这时他总算明白了,离开店舖时她给予的最后一句话...... 「骗子啊ーー」 话未说完,他伸长肥手,连她飘逸的发丝都未碰着,痛,却先直达骨子里。 泼洒而出的血,染红了他眼前的异象。 牡丹花在月夜中艳丽绽放,亮眼的红光逐渐吞食了他的精魂。 最后,他倒卧在墙边,脸上肥肉因痛苦而皱成一团,1双圆眼满是怨恨的往下瞪着那双高雅的黑色高跟鞋。 月悄悄露面,透出一丝丝柔和光芒,映照在逐渐冰冷的两具躯体上。 她垂眸覷了一眼,手轻轻一挥,张开手指垂眸望了眼手心中的小圆珠子,正绽放诡譎妖艳的红光。 女子轻啟朱唇,放入嘴里咽了下去,舔了舔唇轻声说了句,「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还是谢谢惠顾。」 她缓步后退,涂着絳红指甲油的手指打了个手诀,光点匯聚成牡丹形状围绕在她的周身。 当牡丹消逝之时,伴随着她如铃鐺的轻笑,隐没于月夜静謐中。 直至第三日的早晨,住在隔壁的妇人因受不了那难闻的恶臭味一直飘散至她家,愤而找了房东欲找屋主理论,敲了几声没人回应,房东乾脆开锁而入,接着便是两人的的尖叫声传遍整间公寓。 她跌跌撞撞的喊着有死人,引来了愈来愈多人的注目和围观,也不知是谁报警的,不久后警鸣声响彻寧静的清晨,叫人心惊胆颤。 唯独萧非暘。 因他的烤箱正在冒烟,里面一片焦黑,警鸣声盖过了爆炸声。 他欲哭无泪的垂眸瞪视着害烤箱爆炸的兇手尸身。 一隻黑色生物。 对,就是牠,万恶之物。 蟑螂! 「该死的生物,你为何要存在这世间,害我的早餐毁了,我的烤箱也坏了,还好没引起邻居注意,万一报警了我该怎么办......」他边碎念边整理着残骸,「可恶,我不应该这么激动的......」 萧非暘叹了口气,打包好烤箱准备拿去丢,太衰了。 他果然是个灾星,所以母亲因他难產死亡,高一时父亲亦于工地发生意外身亡。 自此之后,萧非暘无依无靠。 爷爷奶奶走的早,所以他只能靠着父亲留下的财產,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高中毕业后,他暂时离开家乡至外地租房唸大学。 所幸他的头脑好,顺利地考了间国立大学,省了不少学费。 在胡思乱想之际,总算整理好了凌乱的家里。 「好了。」他手叉腰,满意至极。 萧非暘在心里夸了自己一番,直至肚子响起了咕嚕声,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按着自己的肚子,嘟囔着,「好饿,原本还打算吃香热的吐司,煎个蛋,多完美的早餐,都没了」 萧非暘拿起背包,「只好去学校附近早餐店吃了。」 他边穿鞋边叨念,「可恶,这样岂不是得和一群人坐在一起,好烦啊,该死的生物,都你害的。」 门关上后,他搭着电梯下楼。 就在抵达一楼时,前脚刚离开电梯,一道俊逸的高挑身影倏然出现在萧非暘的家门前。 隐没在墨镜后头的那双眸子盈满笑意,他嘴角上扬轻哼曲子,接着抬起手,微弯曲骨节分明的手指,向前轻轻敲门。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