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还是有人会受伤,但小伤没什么可怕的,还有人给治呢。 于是今天的搜救效率,竟然比昨天更快,而反抗的人也更少了。 当然,这也与今天搜的人病得更重有关——毕竟晚一天获救,人就更虚弱一些。 “幸好……”对着屋子里刚刚死去,甚至身体还有微温的一家子,有人下意识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是啊……”有人低声附和。如果他们不是昨天就被魔族们救出去,而是拖延到今天,说不定他们的家人也会像这一家,悄无声息地死去。 这样一来,再看身边的魔族,忽然之间就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也许教会说得不对……”甚至有胆大的小声嘀咕,“魔鬼……”魔鬼也没有要他们的灵魂啊,甚至魔鬼把他们救出来,都没有提什么条件。教会说魔鬼给人以好处,就是要引诱人堕落,那现在他们也没堕落啊。对了,堕落到底是什么? 但也有人没那么轻信:“也许我们死后就不能上光明之山了……” 这是个挺严重的问题,人们心里有些惶恐,但立刻就有人小声说:“可是教会都逃走了,他们——因为瘟疫而死的人,能上光明之山吗?” 这个问题就更严重了,因为他们几乎都有亲人朋友甚至关系不错的邻居在瘟疫中死去的,如果他们都不能去光明之山,那他们的灵魂能去哪里呢? “不,不会吧……以前也有瘟疫啊,教会没有说因为瘟疫而死就不能去光明之山啊!” “可是教会也没有说能去啊。而且教堂的牧师甚至不给我们治疗,那是不是说,主也抛弃了我们?” 在教会这些年的宣传之中,教会就是主的代行者,教会的意志,就是主的意志的体现。所以现在,教会的撤退,自然也会被视为主的抛弃。 “那凭什么呢!”有人愤怒了起来,“又不是我们愿意得病的!” 这引起了共鸣。谁愿意得病呢?甚至再扩大一些,谁愿意受穷呢?难道是他们不努力工作,是他们懒惰吗? 有的时候,不满与质疑其实就像种子,已经埋在那里了,只需要一点雨水,它就会发芽,然后便会以不可挡之势生长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来得及仔细去审视自己的内心,因为他们还需要救人,救那些跟他们一样可怜的人。 这次,青羽的输液球已经不够用了,一次四十二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但需要输液的,光这一会儿就已经抬进来了至少一百个! “或许我也可以试试。”海因里希昨天观察了青羽一天,这会儿提出了建议。 “对啊!”陆希眼睛也是一亮,“你也可以!”有足够的压力,即使是水也可以刺破皮肤,要注意的就是在盐水进入血管之后必须立刻降压,否则过大的水压会把血管鼓破的。 于是院子里又多了一个巨大的盐水球,而从这个球里引出三十条水线,分别连接入病人手背的血管——在控制输入分量的问题上,海因里希甚至更为方便,因为只要他保持每条水线的压力一致,那么滴入速度就基本相同,不必担心有人输得多,有人输得少。 而且在熟练之后,他甚至能够同时控制两个盐水球,给六十人输液。 青羽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两个悬浮在空中的,比他的盐水球更大的液体球——难道说,海因里希的级别比他还高?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海因里希觉醒才一年而已,是从制酸开始——不对!青羽差点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觉醒才一年啊,女伯爵都能悄没声地召唤魔鬼了,你说海因里希觉醒才一年,那才真是见了鬼呢! 当然,青羽是后面才来长云领的,所以他并不知道打前站的灰羽早就曾经在青石城外跟海因里希打过交道了——毕竟猜测出实情的何塞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总之青羽现在有了一种危机感——不是为他自己,是为了何塞。 自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