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这种时刻,塔多都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他忽然清醒——不管这个圣女在做什么,她已经发现了他的“刺杀”,那她的举动一定是在反抗,虽然他还不明白这算什么反抗,但反正杀了她就对了。 塔多用力拔-出了扎在床板里的匕首,向圣女刺去。两人隔着一张床纠缠成一团,压得床板都岌岌可危,但是因为有静音神术的缘故,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所以塔多甚至都没发现这床板根本承不住什么劲,还在用力地想把圣女压下去,结果就是床猛地塌了,把两人摔成了一团,塔多的匕首失了准头,擦着圣女的肩膀过去,又扎进了地板里。 塔多暗叫晦气,而且假如楼板也塌了,那静音阵也会破裂,到时候还是会惊动楼下的人。 这样一来,塔多不免有些束手束脚,又跟圣女纠缠了半天。让他不解的是,即使在厮打过程之中,圣女仍旧在不停地对他使用圣光治疗术——到底什么意思? 但他毕竟是个壮年男人,到底还是挣开圣女抓着他的手,将圣女压到地上,举起了匕首。 然而匕首还没刺下去,塔多忽然觉得胸口疼痛起来,头也开始发晕。 怎么回事,是厮打得太久累了,还是刚才摔下去的时候磕到了胸口?但是圣女一直在对他使用圣光治疗,即使有摔到也不应该——等等!明明是在生死相搏,圣女怎么可能是在给他治疗?如果不是治疗,那她究竟做了什么?假如是攻击,那他怎么没有感觉呢? 不对,并不是没有感觉,他现在胸口疼痛,头晕,不就是感觉吗? 但,这个圣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可惜塔多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思考了,胸口的疼痛来得又快又急,像把他的胸骨放在石磨底下压榨一样,而且他开始呼吸困难,原本就不明亮的室内现在在他的视野中已经是一片黑暗…… 妮娜用力推了一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体,那具身体就沉重地向一边倒了下去。屋子里如同坟墓一般死寂无声,妮娜点起油灯,就看见躺在地上的人痉挛地抓着胸口,整张脸都胀得青紫,张着嘴似乎想大口呼吸,却丝毫无法缓解痛苦。 油灯的火焰晃了晃——妮娜定定神,稳住自己的手。露西说的那个什么血栓梗塞都是真的!她学到的知识真的用上了!她靠着自己击败了想杀她的敌人,她终于有了一点自保的能力,也找到了圣女拥有战斗力量的方向! 塔多挣扎着伸出手,他想质问这个圣女做了什么,想哀求她放过自己,但他的声音都被静音神术消去,甚至他自己都听不到半点声响。 油灯的那点微弱光芒在他的视野里渐渐暗下去,他坠入了黑暗。 妮娜用有些颤抖的手扒开塔多的外衣——麻布外衣看起来像是外城平民惯常穿的,但之前她抓住塔多的手的时候就发现,平民不会有那么光洁的皮肤,她在觉醒神恩之前手掌就因为洗衣和采摘磨得十分粗糙,更不用说还带着蚊虫叮咬或是树枝划破的疤痕。 而且还有神术物品——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 果然,衣服扒开之后,露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 妮娜一把将十字架扯了下来。真的是教会的人!假如教会的人来杀她,那么面具现在怎么样了? 面具现在的情况不好。 猎场虽然大,但猎场守卫豢养的追踪魔兽有好几种——大型的獠犬,小型的血松鼠,甚至还有能飞的夜枭,可以从白天追到黑夜。 而且他受了伤。没有妮娜在身边治疗,他也没有机会停下来让自己恢复,伤口到现在还有轻微的渗血,对于嗅觉敏锐的獠犬和血松鼠来说,血腥味就仿佛黑暗中的火把一样明显。 面具顺着一条山溪向前走了一段。山里的溪水即使是夏季也仍旧冰凉,淹没小腿的溪水多少缓解了一点他体内的沸腾感,但对他的伤口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他后背上的伤是中了一支破魔箭——原本用来对付大型魔兽的破魔箭造价昂贵,用来游玩打猎——还真不愧是奢靡的大贵族呢。 面具在溪边终于找到了细瘦的鬼手芦荟,挤出的汁液涂到伤口上,可以消除血腥气。但这也并不保险,毕竟破魔箭的力量还在他的伤口里,持续渗出的血迟早会盖过鬼手芦荟的气味。 他不是魔兽,可是对付魔兽的破魔箭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