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敬畏地将架上的小提琴取了下来。 只见赵映璇将琴架于肩上,用左侧顎部轻夹,舔了舔嘴唇,又吐了口芬芳闔上了眼,琴弓触上弦,左手按于其上轻揉。 橘黄光晕撒在少女身上,一首慷慨激昂的乐曲奏起。 「你老婆生前……最喜欢拉这首曲子了。」班导轻轻对着赵父叹息。 「嗯……韦瓦第的《四季》。」赵父抿了抿嘴,「她总是说着『人生就如季节变换般看似无常,但又让人对未来產生无限嚮往』。」 两人驀地深陷于过往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在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形下,内心澎湃的情感早已替他们换上了泪眼婆娑的面容。 虽然仍听得出赵映璇乐声中的生涩,琴艺目前远远无法与其母相比,可这番独奏,却是大大地感动了两位男人。 直到赵映璇将小提琴放回柜架,赵父与班导都还沉浸在伤感而骄傲的氛围之中,犹是等赵映璇不好意思地问道:「我拉得好吗?」两人才猛然拐回现实,忙擦擦颊上的晶莹,苦笑着点点头。 「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赵父瞅了眼女儿,「但是有点你妈妈的影子了。」 赵映璇以为爸爸嫌弃自己的实力,正当垂脸丧气之时,但听班导打趣道:「你妈以前有多厉害你不知道?她可是大学校园小提琴女神欸!能拿来跟你妈妈比是在夸你啦!」 「真的吗?」少女抬起头,欣喜中又带点羞怯。 「嗯,今后好好加油,去做你自己爱做的事。」赵父微微一笑,「我们回家吧。」 终于获得父亲的认可,少女用力地点点头,泪珠在眼眶内不住打滚。 「欸欸拍拍屁股就想走?」班导突高声叫嚷道,「先把窗户玻璃碎片清理起来吧!」 「你果然是老师了呢。」赵父促狭地看着好友轻摇着头,彷彿过往年少打闹的时光再度重现般,「哈哈我们赶快清一清,明早我再请人来修缮。」 「真是大白痴,还以为自己能像二十多岁那时一样,做事都不设想后果的?」班导没好气地回。 「不好吗?很久没这样了哈哈哈!」赵父笑着,班导摇摇头,亦跟着笑了起来。 而搞不清楚状况的赵映璇,看着两位男人笑得这般开心,也不禁傻笑起来。 屋外,仍是虫鸣鸟叫声不断。 对于大部分的高中新生来说,开学季即将来临,期盼而紧张的情绪流淌于全国新晋学子的身心灵,对未来的憧憬更让他们迫不急待地跃跃欲试。这个时间点亦让各家父母烦恼着许许多多关于儿女就学的杂事,无论是採买文具抑或添购新衣,都足够让家长们烦心了。 可对马藤安、赵映璇、方其焕三人而言,竟是完全感受不到那份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 与父亲相会后,唐台山昏迷至今已经整整五天了,他的面部与颈部浮肿,胸廓一连数日使劲地起伏,并伴随着止不住的气喘与细碎的痰声,让人很是心疼。 即使亚斯卓公司特别为了唐父安排饭店,内心愧疚万分的唐父仍是坚持要待在医院病房外,守着这正与病魔奋勇拔河的的儿子。 午后的艷阳是那样地烈眼,却更显得加护病房内部阴沉而抑鬱。 霎时间,唐台山开始不规则的呼吸,喘息声益发微弱,医护人员察觉状况不对劲,立刻通知方母等人,在徵得关係人同意后,立刻将其送入手术室施以急救。 「医生不好意思,台山他……还救得回来吗?」方母神色凝重,抱着尚存的最后一丝希望,提出这残酷的问题。 只见那名医生抚了抚方母的左肩,轻轻说道:「我们会尽力而为。」 方母抿了抿唇,心知对方没有给个肯定的答案,或许结果将凶多吉少。她内心狠狠抽痛,可她不愿让身边的少年少女们失落,于是强打精神,带着翻译与唐父至走廊,商讨万一真走到那一步,唐台山不幸离世,后续的处理状况。 留在原地的马藤安、赵映璇、方其焕三人也隐隐约约察觉到空气中飘散着诡譎不安,均坐在椅上不发一语。 「把恩杰叫来吧,山哥刚看其焕妈妈还有医生的对话,山哥的状况好像很糟。」马藤安打破沉寂。 「嗯,我同意。」赵映璇咬着下唇,「山哥不知道撑不撑得过今天?恩杰再不来,就怕再也没机会了。」 「那我打电话给他。」马藤安打起手机,另一头却是迟迟未接。 「他还是不接吗?」方其焕问。 「嗯。」 「不接电话又不看讯息!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啊?」方其焕眉头紧皱,顿了顿,又说:「我去找他,用拖的也要把他拖过来,不然他一定会后悔的!」 「我跟你去。」马藤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