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荠看着陈舍微一饮而尽,接过空茶盏,道:“爷,您要沐浴吗?” “嗯,自然是要的。”一身尘土一身汗,可不能这样去见谈栩然,陈舍微立刻道,“添些薄荷油。” 陈舍微沐浴时从来不叫除了谈栩然以外的人伺候,他自己有手有脚,在别人跟前脱个精光实在太别扭了,而且衣裳都在樟木箱子里存着,他自己能找到。 小荠也不知道是不是弄习惯了,给他准备的浴桶里还撒了半篮蔷薇花瓣,陈舍微颇感无奈的撩了一些出来,他可不想身上太喷香。 陈舍微仔仔细细的把自己涮了一遍,从浴桶里出来后先随便擦了擦,随着走动而落下的水珠在砖地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因为薄荷油的缘故,些微气流都能令他感到凉爽,陈舍微拿了箱子最上层的一套新夏衫,掂在手里几乎没有什么分量。 里衣是蚕丝所制,轻盈如举纸望日,一览无遗。 因为还有纱衣外袍,潮黑的长发又散着,所以陈舍微一时不察里衣的奥妙,就往青松院去了。 夏日里的虫房安静得很,人手都在清源山的庄子里与花香作伴,陈舍微走到明亮阳光下一看,才发现自己上身薄透,比不穿还过分,臊得他面上骤然滚烫起来。 幸好四下无人,陈舍微急急忙忙越过影壁,视线所及,是一副画圣难摹的美人图。 青松院里也只有谈栩然一人,老松下的一团阴凉中,她正睡在宽大碧青的竹床上,粉衫绿罗裙,衬得她好似一朵衔叶的桃儿。 宽宽的绿绸覆在眼上,点出一双朱唇待吻。 青松院里有夏日难觅的清风中,一个满怀凉意的好梦中,谈栩然忽然觉得唇上软痒,正被人轻轻啄吃。 那人的吃法像是热天喝烫茶,舌尖勾舔而过,又用唇肉稍啜。 他吻得这样纯情,连舌头都不探一探,真叫谈栩然忍不住发笑。 随着一声娇媚的轻吟低笑,陈舍微失去了主动的能耐,呼吸变得凌乱而急促。 纤指勾弄衣襟,陈舍微就势攀上了竹床,谈栩然想摘下绿绸,却被他轻轻挟住了腕子,按在耳侧。 谈栩然唇角勾起,十分纵容的顺着他,又似乎看得见一般微抬下巴,接住他重又落下的热吻。 绿绸被紧缚,眼前虽是一片黑暗,可心里明知四周明媚照耀。 竹床低矮坚实,摇不出什么响动,摆动间,四只落地的脚吃不住力,被一下一下的往里怼,直到抵在了老松根上。 陈舍微稍稍回神,见身下人肌肤上都嵌入了竹片的红痕,忙搂她入怀。 玉臂垂在他肩头上,一只手松松勾住陈舍微的脖颈,另一只手扯掉遮目的绿绸,乌发随之舞动。 一缝阳光恰落在谈栩然面上,照得薄薄的眼皮上有血丝浮现,睫末泪光闪动,不知因为光芒刺目所致,还是吃不住这样的愉悦而溢出呢? “看来郎君真是忍得好苦。”谈栩然微微送了送自己,觉出陈舍微意犹未尽,将面颊贴在他肩头,慵懒的说:“妾也是一样。” 陈舍微哪里还肯在这膈人的竹床上再行事,登时抱了谈栩然往二楼去。 二楼的床榻换了细凉席,因为每日都擦拭,所以一覆上去,甚至有叫人微微战栗的冰感。 谈栩然直到这时才睁眸,看清了陈舍微身上衣衫,笑道:“这是我备了叫你夜里穿的,大白日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我是胡拿了一套,穿着倒是蛮舒服的,可贵?”陈舍微低头瞧了瞧,谈栩然抚过蚕丝衫子,不甚在意的道:“银子挣了自然要花,难不成堆在库里生蘑菇?” 凉风送入床,一下下拂在包嵌着琥珀的一块白玉上。 陈舍微含咬着谈栩然后颈上细绒绒的发,却开口问:“晚上想吃什么?” 他摸着觉得谈栩然瘦了些,约莫是苦夏没胃口。 谈栩然正合着眼,此刻面上的神色,是她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放松和满足。 听到这个庸俗寻常的问题,不知为何,她忽得翻身含吻住陈舍微的唇,呢喃道:“吃什么倒不打紧,郎君喂饱了妾就行。” 第153章 炼乳和冰沙 青松院小楼檐角的燕子已经生了第二窝, 雏燕还没孵出来,雌鸟出去觅食, 雄鸟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