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不同意。 “可是小鸟长大了,需要在外面飞,才能更好地成为一只鸟。”季玉廷耐心地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泽先是好孩子,不愿意小鸟难过对不对?” 好半天,季泽先才诺诺地点头,不情不愿地看着仆人将窗子打开,放飞了小鸟。 小鸟一下飞的好远,很快就变成了小灰点。季泽先伸着头去看,终于在看不到的那一刻,放声大哭。 “小鸟还会回来吗?它是不是离开我,再也不回来了?”那时他还小,不懂离别的意义,只觉得伤心,扑在季玉廷的怀里哭。 “会呀,以后你看到的每一只小灰鸟,都是它。”季玉廷拍拍他的脑袋,温柔地擦去那张小花脸上的眼泪。 “那哥哥长大了,也会离开我吗?”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季玉廷,想到他说的小鸟长大了就要离开,不禁有些着急地抱紧了他的脖子。 “哥哥不会,长大了也会一直陪着你。” 儿时的记忆在看到这只灰鸟时猛然苏醒,稚嫩的话语在耳边清晰。但此时,他再也不是那个缠着季玉廷的弟弟了。 两只小灰鸟扑棱棱地飞走,季泽先有些怅然若失。 上次他与季玉廷说明白后,就将自己所有的东西从兰景公馆里搬出,也将自己公寓里的东西打包好送回给他。 像是决绝分手的人,不肯留对方的任何痕迹在彼此的生活里。 他辞去了项目部的工作,转而去了设计部,两人一个在十六层,一个在九层,连电梯里都很难再遇到。 现在,他们已经二十来天没见面了。 上次见面是老爷子举办的家宴,他们在饭桌上短暂地共处了半个小时,季泽先便借口离开了。 “老大,看什么呢?快来拜拜啊,新年新气象!”季泽先被同事拍了下胳膊,转头淡淡地笑了。 “嗯。” 他们拿着香进了神殿,巍峨肃穆的神像立在面前。他和几个同事恭敬地躬身三拜后,将香奉在了落满香灰的巨大香炉上。 “听说这里的掷笅很有名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问神,可灵了。”同行的同事神秘地说道。 “哎呦,那我得问问我能不能有钱啊。”说罢,一圈人亦步亦趋地跟着队伍去拿笅,纷纷跪在神像前,神神叨叨地默念几句后,将手里的笅扔在面前。 季泽先本不想一起,奈何同事热情,于是也被拉着一同掷笅。 他想问什么呢? 又想求什么? 季泽先不知道。 殿外忽然响起几声鸟鸣,季泽先像是被惊醒一般,看向外面,有只小灰鸟正落在殿外的地砖上。 他苦笑一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郑重地掷笅。 他要问问,他与季玉廷的这段缘,是不是对的。 笑笅。 表神明主意未定,可再请示。 季泽先一愣,继而缓慢捡起,握在手心,再次问道,他是否应该跟这个人继续纠缠。 圣笅。 表神明应允。 他彻底呆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那两瓣笅。 同事凑过来,见是圣笅,有些兴奋:“老大,你问的什么问题啊?我和佳佳,大可投了三次,都没投出来圣笅。” 季泽先不理会他,兀自拿起笅,虔诚地再次默念后,又掷了一次。 圣笅。 神明应允,结果已定。 季泽先魂不守舍地站起来,离开了大殿。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这样的关系,神明怎么会应允?只是概率,对,只是概率问题而已。 他这样安慰自己。 身后,那只灰鸟扑棱棱地飞走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