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可一块新鲜的白切鸡哪有一只成熟的扒鸡来得香,她掐着手指头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年,搬来李园住的这几天,她就准备找个时间挑明心意。 这辈子父母双全,过得舒心,既醉才不想给自己找个夫君过活呢,这世道女子不好过,嫁出去了就更不好过,她只想及时行乐。 李寻欢的作画颜料都是很贵的,他的画作更贵,外头有人花了高价想买,都是有价无市,这一泼就是一张画,深黄的颜料覆盖半张宣纸,倒不是因为手抖,而是李寻欢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画了些什么。 美人紫罗裙,菱唇半含笑,回身向他招。 李寻欢,你已经疯癫了? 此时又听阿飞那边说起他的事,才一时惊慌打碎了颜料盒。 李寻欢看着半张废稿,咳得撕心裂肺,恨不得能把自己活活咳死,他这样卑劣下流的人,为什么还不立刻死去? 这一日,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入夜时分,阿飞熟门熟路地寻了个楼阁睡下,他是没什么心眼的人,又是睡在大哥家,沾了枕头就去敲周公的门,睡得雷打不醒。 既醉就住在李寻欢的冷香小筑边上,只隔一片竹林。 李园的下人都很熟悉既醉了,比起之前既醉和龙啸云林诗音一家三口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们要客气得多,至少没什么人背后说闲话了,李寻欢是他们伺候长大的少爷,少爷的态度代表一切,李园的下人几乎都把既醉当成半个主子看待。 少爷这辈子大概是不会娶妻生子了,就当收养个干女儿在身边,也有个陪伴。 干女儿既醉一脑子花花主意,一心只想着干爹,她让人打了热水,美美地泡了个腊梅花瓣澡,一直泡到夜里,水都换了好几轮,这才换了身漂亮的粉缎裙裳,拢着一条厚实的大氅,不要丫鬟跟着,穿过竹林去冷香小筑敲门。 李寻欢是一个人住在冷香小筑的,铁传甲每天早起会过来服侍他,但不和他住一起,因为李寻欢很怕自己说了梦话被人听见。 喜欢一个人,哪怕万分小心,都是很难遮掩住的,李寻欢有时候也想逃离李园,逃离保定,离河北远远的,再次躲到塞外边关去,这一次十年二十年都不回来,可他连李园都走不出去,只怕他离开了,云云去找他,找不到他。 李寻欢在冷香小筑找了很久,挖出许多年前埋的几坛酒,又翻找一阵,找出了几只早已尘封的酒杯,他那时年轻,喝酒都极讲究,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汾酒还需白瓷配,喝一种酒就要换一个酒杯,谓之风雅。 前几年倒还是喝酒的,只是没那么讲究了,只要有个杯子,如今再找出酒来喝,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和酒杯放在一起的是一本略有些年头的书了,像是什么风俗艳谈的手抄本,书名《怜花宝鉴》,很俗气的名字,李寻欢一边倒酒,一边翻开,他从第一页看起,没翻两页忽然愣住,又去翻中间的书页,草草过目一番之后,酒也变得喝不下去了。 这是一本记载了很多邪异武学的秘籍,从医术到蛊术再到毒方,小至易容,大到摄心,博采众家之长,竟是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家里的武功秘录。 李寻欢的一生已经经历了太多阴谋,他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偷盗秘籍,想要引他和这位著书的前辈高人一战,但又觉得这样的秘籍用来陷害于人实在暴殄天物。 反复思量许久,他还是将秘籍合上,先前草草看过的那些也尽量忘记,江湖人对自己的秘传是万分看重的,李寻欢不贪图这些,也一点都不想平白多个师父。 金针封脉,苗疆养蛊,波斯摄心术……李寻欢合上书页,明明很想忘记,但一时之间竟然满脑子都是秘籍内容,对里面的摄心术一节记得犹为清晰。 摄心之术,操控他人心神,下达暗示,即便清醒过来,也会下意识地按令行事,着实邪异。 若有人将此学了去,岂不是为所欲为? 李寻欢皱眉收起《怜花宝鉴》,脑子里乱纷纷的,一时也没想起来曾有个前辈高人名字里就带了怜花二字,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想把自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