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不用管他。” 胖哥话音刚落,床上的宋季仿佛拥有自动巡航功能,蹬掉鞋子,翻身一裹,砸砸嘴美美睡过去。 窗沿两道视线颇为幽怨。 关好百草堂的门,胖哥拽着胖乎乎的肚子朝快递站走去。他没有开门,反而拉住放在门口便民用的长凳,一屁股做下去。 宋疏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默默坐过去做到他旁边。 这一次的时间比摘梨那天更早,天空完全是夜晚的模样,今天是初一,天上的新月是一弯窄小的牙儿。 “不回去睡觉吗?”胖哥问。 宋疏打了个哈欠,困顿让他更不爱说话,缓缓摇头作为回应。 旁边安静了一会儿,椅子的另一段忽然一轻。他偏头看见胖哥起身,拉开一半的卷帘门弯腰进去。 过了会儿,他拎着一只暖水瓶和两个玻璃杯走出来。 冒着热气的净水从壶口倾斜而出,落入椅子上的玻璃杯,发出一阵“呼呼——”的震荡音。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杯水,重新坐在月夜下的长椅上。头顶是闪烁的星空,对面是空荡荡的街道,背后是浓黑的夜。 指尖的冰凉在触碰炙热的水杯时,温差烫手心,却又因寒冷不肯放下。 宋疏抱着水杯,左右手间来回倒腾,企图暖手的同时不被烫到。 旁边的胖哥倚着后墙,小心翼翼喝了一口热茶,温热顺着喉管一路往下,安抚了酒后难受的胃。 “我总觉得宋季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胖哥转头看了眼安静暖手的青年,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是。” 宋疏捧着水杯,疑惑地望向他。 “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是能出去的人。” 胖哥想了想觉得这话不严谨,又解释了一下:“和出去打工的那种不一样,你们去上过大学、见过世面,都是有本事在大城市安身立命的人。” 看了眼青年好看的脸,他竖起肉肉的食指,在他脑袋顶画了个圈儿:“跟这里长个圈儿似的,身后还有小翅膀,和咱们这种土里的人不一样。” 胖哥其实也有些醉,胖墩墩的两颊红成两坨。 “是吗?” 宋疏喝了口茶,学着对方的样子伸出手指,转动手腕在他脑袋顶也划了个圈儿:“可我觉得你们才是头顶长圈儿的人。” 胖哥眯着眼睛,绕迷糊了:“为什么?” 宋疏手肘支在膝盖,身体前倾昂首望着初冬的夜晚,清透的眼眸弯起:“反正就是这样的。” 背后长着小翅膀的天使散发出来的光应该与冬夜相反,是柔和而温暖的。人越是身处寒冬,越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