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夜心漏一拍,不自在地抬手掩唇轻咳,他的名字和海棠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巧合而已。可是此时此刻听见云棠念出来,他却希望有那么点关系,能够让他们更亲近一些。 这个亲近的念头刚一冒出来,陆晚夜就愣住,随后惊讶自己心中所想,耳朵不争气地红了,看向云棠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可言说之意。 他自知此事荒唐,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恨自己此刻手上没有一把扇子可以降降温。 云棠不解道:“怎么了?” 陆晚夜垂首浅笑,掩盖自己的失态:“花香馥郁,我怕自己沉迷而不知。” 云棠歪了歪头,直言不讳:“海棠无香。” 没有味道的花,不管多么漂亮,都不能用香味来迷惑他人。 陆晚夜此前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云棠说出来后,他的目光变得幽深。他抬眸看着云棠,迎着这月色道:“谁说海棠无香?在我来看,海棠清新淡雅,妙不可言。” 云棠刚想辩驳一二,就被陆晚夜灼热的视线盯的脸颊发烫。陆晚夜说的真的是花吗?他说的明明是人。 以花为喻,迂回婉转,却又动人心弦。 云棠后知后觉,在海棠树下,在月色里,夜风吹乱了长发,也吹乱了心中的平静,掀起波澜。 陆晚夜意识到自己对云棠的感情,那份欣赏早已变味。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图方便,不想费心费力地对付人族的探子,才把云棠留下来,那后来便是看中云棠身上那股修道者的慈悲。 云棠修的是顾家的无情剑诀,在外一副冷心冷肺的样子,看上去是那么的不近人情。但真正接触后陆晚夜认识到了云棠的另一面,她的人生有着让人羡慕的声望名利,却缺少关怀爱护,她在顾诀的支配和控制下长大,依旧有一副侠骨柔肠掏给天下人。 她从来就不是无情之辈,只是这个情隐藏在冷漠的面具后,让人看不清。 她想摆脱顾诀,御剑天下,杯酒红尘。但最终顾诀用更深的羁绊将她束缚在棋盘上,想要鲜衣怒马,无拘无束的姑娘向着光明而去,却身带枷锁。她看着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沐浴天光,却再也没有笑过。 陆晚夜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残剑收起来。自从陆行渊回来后,他从来没有问过关于他们母子之间的事。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从陆行渊的言行举止中,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太了解云棠,而云棠又太了解顾诀。 像顾诀那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棋子,离间一切可以离间的关系,然后自己置身事外,继续做他的世外高人,看着棋子相互争斗。 云棠想要护着陆行渊,又不至于日后成为他的拖累,被顾诀反过来利用,就会借别人的手来照顾陆行渊,而自己从始至终只扮演恶人的角色,制造最直观最行之有效的矛盾。 她不需要瞒过顾诀,只需要瞒过陆行渊,甚至没给陆行渊选择的机会。 这是陆晚夜最忧心的,也是最无奈的。 陆行渊早就有所预料,他眼里的云棠和陆晚夜心里的云棠不一样,但还是低估了这其中的差异。他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言,有些陆晚夜欲言又止的话,他听明白了。 云棠的好是以一种他不能接受的方式来实现。 自以为是的好,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陆行渊想到自己,这一刻他不再对陆晚夜有所隐瞒,他告知了魔界发生的事,紧跟着宽慰道:“魔界那边只是几个修士所言,我会让怀竹继续盯着,不会让她出事。” 陆晚夜并没有露出着急担忧之色,他目光幽深,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敲桌面,思索道:“她没事,我在她身上留了神识。如果她濒临死亡,神识触发,我能感应到。” 陆行渊:“?”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爹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才能让他笃定这两百年间,没有变故? 感受到儿子的疑虑,陆晚夜笑道:“她的头上应该戴着一支海棠发簪。” 陆晚夜后期锻造的特殊物件不多,海棠簪子算一个。虽然他的那道神识是为了另一件事护云棠周全,但不代表在其他危险上不会触发。 陆行渊回忆了一下,云棠确实有这样一支簪子,她说过那东西对她意义非凡。 陆行渊很是淡定,他现在对这种事已经接收良好:“她无碍却有这种传言,难不成是谢道义动了手脚?” 陆晚夜摇头:“错了。” 谢道义应该是真心去找云棠,动手是临时起意,他来不及思索那么周全的计划。但云棠不是偶然走到魔界,而是从陆行渊离开后一直在魔界。 那个地方多空间裂缝,还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