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现在不提,是想维持现状不想双方为难? 赵凛想到这种可能就心疼起自己闺女来:他是知道小时候的丫丫是有多想要娘的,他还因此去秦家相看了。之后丫丫虽然哭着说不想要娘了,但他知道,她内心还是挺渴望的。 他叹了口气,摆手让赵小姑出去。赵小姑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身走了,走到院子里的花木前,远远还瞧见她大哥在沉思。 这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轰咚一声闷雷,不过片刻的功夫大雨倾蓬而至。赵小姑慌不择路的往廊下跑,才站定就瞧见王国公也朝着这边跑来。估计他也没料到会下雨,从头到脚被淋了个正着。 管家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油纸伞边追边喊,王国公充耳不闻,不一会儿就进了赵凛的院子。 赵凛听见声音这才起身,瞧见王国公后朝跑来的管家摆手:“你下去吧,让人泡一杯热茶过来便是。” “不用了!”王国公不顾管家还在场,顶着湿漉漉的长袍扑通就朝赵凛跪下了。 管家顿觉大事不好,忙掩了门快速退了下去。 赵凛也没扶他,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王国公,你这是合意?” 王国公朝着他磕头:“老夫教女无方,才叫她恩将仇报。赵大人还肯留她一命,老夫特意来赔罪,也是为了感谢。” 赵凛处置王太后后,特意让冯大总管带着康寿宫里的一个宫人去了王国公府上,把王太后护国寺提醒静亲王、谋害皇帝、下毒害他之事说了。又拿出了切实的证据,王国公看后痛心疾首。他是个实诚性子,认定了赵凛是大恩人,心中惶恐、歉疚,不顾大雨也要过来请罪。 赵凛终于伸手扶起他:“王国公不必请罪,本官知道你素来忠诚。太后谋害皇上,本是诛九族的大罪,只要她这辈子不离开皇陵,本官就保她一命,也不会让此事牵连到王国公。” 王国公又是重重一礼,才起身告辞。 路过回廊时又碰见正好撑着伞的赵小姑,他避让颔首匆匆走了。赵小姑盯着雨幕里踉跄的背影瞧了一会儿,小声嘀咕:“这人怎么来回都不打伞?” 她摇了摇头,撑着伞往赵宝丫的院子去。到了门口收伞,伸手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喊了声进来。她推门进去,就瞧见春生正坐在桌边给宝丫把脉,星河趴在桌边抿着唇不说话,神情很是紧张。 赵小姑笑问:“春生如此勤快,一来就给宝丫把脉?” 赵宝丫唇角翘起:“是啊,春生哥哥可厉害了。小姑你是不知道,今日五部的人在宫门口堵我阿爹,被春生哥哥看了一通面诊把他们的臭毛病全抖了出来。他们吓得什么都不敢问,夹着尾巴就逃跑了。” 春生收手,笑道:“都是最浅薄的本事,宝丫妹妹要想知道他们的丑事不是比我更容易?” 赵宝丫坚持夸他:“那不一样,我那是旁门左道,春生哥哥是有真本事。” “哎呀,你们别争这个了。”霍星河着急,“春生,宝丫寒症如何了?” 何春生眸色温柔:“比想象的好,应当是那块暖玉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这些年游历大业,每到一处都会寻访当地名医和游方大夫,问询治疗寒症之法。回到长溪后把所得的方子比对研习后得出了一套办法,应该有九成把握把宝丫体内的寒毒彻底祛除。” 赵小姑和霍星河神色激动:“当真?那先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何春生:“没有太大的把握自然不好叫你们失望。” 他边写方子边道:“只是宝丫妹妹生来体弱,又在荆州鼠疫中伤了底子,得先调养一下。她寒气在脏腑和经脉之中,之后必须用药浴把寒气先逼出来,再用火针疗法,把寒气彻底祛除。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长,也会有点难受。但寒气一旦祛除,宝丫妹妹应该还能再长高。” 赵宝丫一听能长高,双眸发亮,急切道:“我不怕疼的,长一点时间也没有关系,只要能长高,我都愿意的。”她上辈子,这辈子的愿望就是能长高。 这样站在两个哥哥和同龄姑娘的面前就再也不用仰得脖子发酸了。 她想到这,本就白似新雪的脸更添容光,唇角梨涡浅浅,看上去明媚又可爱。房间里另外三人都不禁笑出了声,赵宝丫就跟着傻乐。 雨越下越大,这夜霍星河留在赵府,自己有屋子不睡,偏生要跟春生挤在一个屋子里,美其名曰要谈心。 何春生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