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是老爷屋子里的,你只管拿给小小姐那份。”小鱼一一只给她看。 赵宝丫每一份都碰了一下,除了给胡宝珠和自己的那份,她都撒了一点蒙汗药。这些药量小,吃了不会立刻睡过去,只会在睡觉的时候格外香甜,怎么喊都喊不醒,早上醒来根本不会知道的。 睡吧睡吧,她要好好吓吓胡宝珠这个坏小孩! 赵宝丫转了一圈,拿了两个肉包子走了。晚膳时,婢女又端着早准备好的饭菜来,往常不怎么吃饭的胡宝珠有了个伴,也肯吃饭了。边吃还要边看赵宝丫夹了什么,但凡她吃的,都要抢。 她就是想逗哭赵宝丫,赵宝丫压根懒得搭理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吃完就抱着猫猫去院子里遛弯,胡宝珠搬了凳子坐在廊下看她,噘着嘴想搭话又倔强的抿着。两个小孩儿僵持着,谁也不搭理谁。 不同的是,赵宝丫优哉游哉,胡宝珠难受憋屈的要死。 赵宝丫遛完弯也不看她,抱着猫猫回去睡觉了。胡宝珠在廊下吹了一会儿冷风,气得跺脚,伺候的婢女开始打哈欠,小心翼翼地问:“小小姐,您也要去睡了吗?” “睡觉。”胡宝珠气呼呼的往自己房间去,边走边哼哼:“明日,明日不要给赵宝丫饭吃,她再不陪我玩,我就打她了!” 身后守夜的婢女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胡乱点着头,等服侍她睡下,兀自倒在外间的小榻上睡得昏天暗地。 夜里下起了小雨,寒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哐当一声,窗户被彻底吹开,冷风像是泄了口的洪流直冲内室。纱帐被吹得大幅度晃动,系在帐子上的环佩发出叮当的脆响。 冷风呜咽,像鬼怪伸出的触手。 胡宝珠惊醒,抱着被子缩在床角,喊了声‘春桃’,然而压根没有人应。 咚咚,咚咚、扑凌凌、扑凌凌…… 有什么东西在撞门,一下一下的,然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几只黑影窜了进来。胡宝珠吓得惊叫,抱着枕头跳下床,跑到小榻上喊‘春桃’。春桃像是死了一样,怎么喊都喊不醒,有哒哒的脚步声往屋子里来,隔着半透明的屏风,她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走了进来,手里还拖着一截长长的铁链。 胡宝珠哇的一声哭出来,再也不管睡死的春桃了,抱着枕头就往外冲。然而,外面电闪雷鸣,任由她怎么喊都没有人回答。 奇怪的婴儿啼哭声从草丛里传来,嘻嘻索索、咳咳的响。 “母亲!父亲!乳娘!”胡宝珠大喊。 偌大的胡府像是一座坟墓,压根没有半点人声。 一声炸毛的猫叫响起,胡宝珠脑海里闪过那只波斯猫垂死挣扎的模样。吓得嗷呜一声,冲进了赵宝丫的屋子。枕头也不要了,赤着脚爬上床,钻进赵宝丫的被子,揪住她手臂哆嗦:“呜呜呜,有鬼,有鬼啊!” “猫猫,猫猫来找我了,呜呜呜!” 凄厉的叫声越来越近,被惊醒的赵宝丫吓得也往被子里缩:“一定是雪团来找你了,呜呜呜,猫猫不要找我,我明天给你烧纸钱。” 两个小团子缩在被子里呜咽,渐渐的猫叫声远去,撞击门的声音也没了。胡宝珠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抖着声问:“鬼猫猫走了吗?”门还是大开的,黑洞洞的,她不敢下床。 赵宝丫也探出头来,小声说:“雪团一定是听到我说烧纸钱才走的。它明天肯定还会来找你。” 胡宝珠憋着嘴又要哭了:“那怎么办呀?” 赵宝丫道:“你有听过冤魂索命吗?要是你老是做坏事,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会被钩舌、挖眼睛、下油锅、砍手砍脚、还会被丢进恶鬼道给饿鬼咬,连骨头渣都不剩。” 胡宝珠抖了抖,呜咽着问:“你骗我!” “我才没有骗你,我师父是城皇庙的庙祝,知道很多鬼怪的。做了坏事阎王爷都会给你记在生死簿上,以后都会还回去的。” 一声凄厉的猫叫又响起,胡宝珠吓得一抖,彻底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不干坏事了,我再也不干坏事了。我不要下油锅,也不要挖眼睛、拔舌头!呜呜呜……” “宝丫,你快让它走,不要来吃我!” 不够,还没吓够! 宝珠姐姐太坏了,今晚上不吓得她尿裤子,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蝙蝠继续撞门、刺猬发出‘咳咳咳’的咳嗽声,怪鸟扑腾上了窗户,学着婴儿的呜咽。一直折腾了大半宿,直到胡宝珠发烧说起胡话来。 床上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