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洗碗池,路炀唯一入镜的只有手。 少年平日握笔书写的手陡然捏住了瓷白碗碟,反倒显出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确定没有脸出镜,暂时不至于被进行裱上床头这种怎么听都不正常的事来,路炀终于关掉水龙头,狐疑地瞟向贺止休:“你拍这个干什么?” “发给宋达,”贺止休满脸无辜:“他问咱俩是不是真没有偷偷去开房,我说没,他不大信,我只好给他拍个照片证明一下。” 路炀:“……” 发小脑子九曲十八弯路炀清楚,但他没料到这事儿居然还没过去,甚至跑去再问了贺止休。 一时之间,路炀只觉脑门上有跟筋轻轻蹦了下:“他信了么?” 贺止休:“我觉得信了。” “?” 什么叫我觉得? 路炀莫名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由凑过去看,只见聊天窗口下方蹦出好几个感叹号。 -贺止休:路炀炀在为我刷碗! -[照片] -宋达:!!? -怎么从开房变成同居了 -好可怕你们 -人家还只是个孩子 路炀:“…………” “你觉得我该怎么回?”贺止休反问。 路炀哗啦一声倒去碗中的水,面无表情道:“让他滚。” 宋达滚完,贺止休手机也彻底没了电。 路炀东西向来极简,尤其一年里大部分时光都住校,家中唯一一根充电线在充他自己的,翻箱倒柜了半天,才终于在书架角落里翻出一根多余的粉色线。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少女心?”贺止休颇为意外道。 路炀简直多余怼他半句:“小乔之前漏在这的,还没拿回去。” 贺止休恍然大悟。 他接过数据线,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在书架上扫视而过。 高耸的架子上书籍只有零星几本,绝大多数都整齐码着收纳盒,透明塑料中是分类完善的陌生零件,每一盒侧面都粘着白色贴纸,大概已经有些年头了,表面微微泛黄,将陌生字迹也晕的微微模糊起来。 但最显眼的则是横放在最顶层的一架滑板。 “那是你的么?”贺止休迟疑了下,还是没忍住问。 路炀顿了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头的滑板,他也跟着抬眼望去:“是我爸的。” 贺止休不禁愣住,刹那间想到了什么。 “不是他最后用的那,办后事时我妈做主,让我爸把它一起带走了。”路炀淡淡道:“上面那个是我爸小时候第一次玩滑板买的,说是为了纪念没舍得丢,就一直留着了。” 少年声音冷淡平静,仿佛只是提起一件极其平常随意的事情,贺止休却心下一沉。 他下意识想为自己蓦然提起的事道歉,但话到齿关,又想起下午路炀不允许他继续说对不起的话。 迟疑中路炀忽地转身朝客厅走去,贺止休下意识跟上。 只见路炀走到电视柜前,蹲下,继而拉开抽屉,拎出一个硕大的医药箱。 “去沙发坐着。”路炀吩咐道。 贺止休隐约猜道:“你要给我涂药吗?” “不然呢,”路炀咣当一声将箱子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看向贺止休唇角处那抹自己亲手打出来的淤青:“等着下周一被弥勒佛看见,抓去教导处写检讨吗?” 淤青并不算重,乍看其实与先前在餐馆前跟曹卢围起冲突时造成的程度差不多。 只不过曹卢围那次是混乱之中来阴的,路炀则是实打实挥上去的。 下午在医务室时老师帮忙短暂处理过,此刻经过时间沉淀,成功红肿起一个小包。 路炀用棉签沾了酒精消毒表面,大概是擦过破口处的缘故,贺止休明显朝边侧略移了几分,但仅一瞬又立刻平静下来。 “疼?”路炀停下动作,不由问了句。 出乎意料的是贺止休摇了摇头:“没有。” 路炀瞟了他一眼,棉签又沾了丝许酒精,继续往原先的地方按回。 “嘶,”贺止休终于露态了,他一把抓住路炀的手,哭笑不得道:“路炀炀你是不是故意的?” 路炀眼皮也不抬:“以免你记吃不记打。” 贺止休微顿,路炀却将手抽回。 他折断了棉签丢入垃圾桶,而后摸出一管药膏,拧开盖子挤上指腹,转身时,贺止休那只被挣脱的手还停在半空,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过来,”路炀冷淡吩咐,“把嘴闭上。” 贺止休乖乖凑上前,任由路炀将药膏涂在唇角,少年刚碰完水的指尖比药膏还要冰冷,擦过破口处时传来阵阵刺痛,贺止休却舍不得挪开。 直到结束时,他终于小声询问:“那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路炀指尖还按在他脸上,闻言淡淡:“你想说什么?”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