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三人尚摸黑而行之时,霍然间,已被四方黑衣男子围堵其间。 几人一时惊惶至极,酒醒了大半,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道:“皇城之中,尔等……尔等竟敢打劫?!” 另一人也道:“我三人乃朝廷命官!你们……你们现在离开,还有命活!” 话音稍落,温栋梁窥过男人面色,径直走向那三人,手中提灯照过他肃冷面容,厉声道:“张医官,不妨看看本将军是何人!” 张医官被烛光一照,眼前顿时清明起来,吓得背身一颤,打了个酒嗝,跌坐在地,连声唤着温将军饶命。 “温将军,下官不曾招惹您啊!您做鬼千万别寻我啊!” 被此番一吓张医官喊完救命,眼前一花,便昏了过去。 其余两人如何见过这般阵仗,也心中腹诽着见鬼,赶忙跪地求饶,直至一柄银剑噹的一声抵至二人喉间。 “方才你们说,徐士晋娶得何人?” 二人幡然醒神,抬目一点点觑向握剑之人,陡然间,对上那一双阴邃的漆目。 烛光照住男人冷峻面容,高鼻深目,长眉入鬓,这般容颜,又执以这般阴沉的神色。 这世间,竟当真有鬼! 否则,怎会见到此人…… 二人心中狂跳不止,裤腿传来一阵热意好似已湿了大半,喉间那柄冷剑骤紧距离,皮肤一阵刺痛,好似他们在犹豫一刻,便已被他割下头颅…… 求生的欲望使得其间一人吞咽着回答:“大……大将军……别杀我!我说……是太医署的徐医官!” “今日他大婚,娶的……娶的是居住在宫中的那位……那位……” 他已吓得鼻涕眼泪双管齐下,再不敢提那二字。 烛影摇曳,萧淮止敛睫,情绪掩于深暗之中,宽大的指骨握紧了几分大剑,力度一提,血溅满地。 温栋梁见此面色如常,只挥臂示意属下收拾地上三人。 他提步便紧紧跟上前方男人。 几步之间,他已行至骏马旁侧,今夜,他本打算子时渡兵入城,这半月以来,他从边防一带日夜不歇,杀退金兵,夺回城池,又疾奔回京。 他回的时机太好了。 竟能赶在她的新婚之夜。 分别这些时日,他历经九死一生,却仍觉自己运筹帷幄,并未有过大的差池,便是赶回京都之日,都已提前了好几日。 偏偏,偏偏她脱离了掌控。 他行军打仗这样多年,竟还从未吃过这样大的亏。 思此,萧淮止指间一蜷,长指紧攥掌心,冷眸映过憧憧火束,寂静冷夜中,男人袍角翻飞,翻身上马,手执马缰,冷声道: “去徐府。” 马蹄铮铮踏过官道,这一路的巡防卫兵早已被他们暗暗处置,一行骑兵自绕过长巷,行至一处深巷府门前勒停骏马。 栓紧缰辔后,他步履沉重地走向这座极为普通的府邸木门。 这便是她要嫁的人家。 简直可笑至极。 萧淮止手握大剑,步履沉重地走向那大门前,訇然一声,他一脚将此门踢开。 本是沉静安宁的徐府骤然掀起腥风血雨。 府中几名仆役见来者不善,瞬间摸上自己腰间剑刃,而正欲从长廊去往后院的徐士晋脚步一顿,他眼神一凛,摸向腰间匕首,警惕地转身看向前院动静之处。 瞬间,一股极浓的血腥气息漫入鼻间。 他面色发沉,心中顿生不安,生怕今日计划落空,前方廊芜间骤响一声声极沉的脚步。 徐士晋握紧匕首,神色不安地紧盯着廊柱。 只一息,眼底晃过玄色长靴,那人步履迈动间,猎猎袍角翻飞。 他额间淌过冷汗,心中有一道不好的猜想,咻的一声,一并长剑如疾雷袭来,猛地砍向他的左臂。 电光火石间,这条廊芜响起徐士晋的高声痛呼。 一条血淋淋的断臂横在他的眼前,徐士晋痛得在地上翻滚不已。 汗泪淋漓淌过他满面,他虚力地睁眼拼命想要看清眼前之人。 于是,徐士晋看见了一张昳丽无双的俊容。 男人长身如玉,自拐角处而来,数只喜灯在他身后摇曳,艳艳烛火镀在他的身上,有如鬼煞阎罗重返人间,斜飞入鬓的长眉之下,一双狭冷长眸睥睨着看向地面如蝼蚁一般的他。 “果真是你……萧、淮、止!”徐士晋字字艰难道。 萧淮止长腿微曲,一脚狠力踩在他的伤口之处,辉煌的满廊喜灯照着男人冷峻阴沉的脸,他长睫稍垂,以极厌的眼神瞥过脚下之人。 “孤的女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