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地堆积在一起,连个头骨都分不清了。 害怕吗? “去医院请法医来。”她吩咐承恩。 日本人的法医就站在一边,她不用。 真的是咬着牙含着泪,在场人无一不泪目。 如此的结局,协和医院的法医站在外面,北平的巡警也在维持秩序,推着人进去,“快去,快去。” 法医气喘吁吁的,之前跟扶桑打过照面,跟伍德的关系很好,路过扶桑的时候就很克制的低声劝她,“节哀。” 他这样也没有办法区分出来了,都是一堆的,日本人对现场的毁坏很彻底,他跟扫垃圾一样的,兜起来了,去宋旸谷那边看了看,仔细辨认。 辨认他的头骨,想着以前看见他的样子,也记不清楚了,至于腿长,倒是想要看看身高的,但是他的肋骨都没有了。 很惨。 现场啜泣一片。 扶桑戴着手套,几个人一起帮忙整理,她一点一点的摸过去,没有看见那个袖口,“人数对吗?” 法医低着头戴着口罩,“少了。” “几个?” 这个不清楚,“我之前跟伍德通过电话了,他说回来帮你处理这些事情,兴许还活着,日本的打算,我们都清楚的。” 立威。 拿捏。 顺民之下怎么能有反骨呢? 烧了就是,你看,现在不都成灰了。 日本人趾高气昂的,你看呗,看也就是这样,要查案,那不好意思,我们也查询不清楚,但是我们可以借题发挥。 刚好在抓人,就再抓一批人,你们自己人干的,找个替罪羊出来就是了,至于哪里来的那么大剂量的炸药,至于谁站在楼上那么明显地投掷炸弹的,不清楚,都不清楚。 别问,问就是你们中国人顶缸。 承恩一直站在扶桑前面,靠前半步,他心跳的有些快,扶桑垂目,既然如此,她就有别的事情要做了,最起码,给活着的人,给一些还在的人,做一点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她泪如雨下,八方鞠躬,认尸为夫。 大力疼的跺脚,实在是太教人心疼了,日本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对着扶桑深感抱歉,在后面日本记者会上,客气备至,并且主动要求给抚恤金丧葬费,且送棺回上海。 扶桑婉拒,“今后,我将会留在北平,短期内不会回上海——” 她视线看到财局的年轻人身上去,突然对他招手,镜头全部给他那边,“我先生没有完成的事情,税制改革将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从初一开始便生效,不可废止,不可中断。” “我先生罹难不存,其意志尚在,我将会继续遵照执行下去。诸君请多努力,财局税司互相扶持,兴国家之税收,造民生之福祉,为民为过创收。” “其盐税改革,按照二月份计划,将会从北平率先开始,一季度完成整个北平改革到位,其运转模式参照执行第12号实施方案文件,有争议者财局解释仲裁……” 她讲很多,讲的现场的人,都没有想到,日本人数次起来又坐下,怒目而视。 没有人想到她会说这些,报馆也都没有想到,因为这样的招待会采访,记者也很少,一般都是过几天的。 但是没有想到,扶桑确认亡夫之后,马上要求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应该哭一哭的,但是没想到她不按照套路出牌,就好像死的那个不是她先生一样,就非常的冷静平淡。 如此也就罢了。 没有人想到,宋旸谷人都没了,税制改革颁布的瞬间就没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