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回乡的时候, 一次是她托人说和,想回宋家。 但是这两次, 效果都不是很好, 宋家兄弟的态度就是不愿意, 先前前面还有个宋姨,她不太好回来,两个人一辈子没有碰面的。 但是如今,她听说人已经去了,翁荔英打扮依旧很利索,温和了许多,不像是印象中那样的尖锐刻薄,她像是气质变了许多。 你如果发现一个人突然变好了,变得更温润如玉待人接物更妥帖和气了,那这个人,一定是经历了一些前所未有的苦难跟挫折,苦难挫折对人的打磨,才能达到这样的结果。 宋旸谷现在就想起来扶桑,她这个人呢,他现在就经常琢磨,在的时候呢,1他没有想那么多,但是这几天不在,从早到晚有时间的时候,他总会考虑扶桑这个人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想不出结果来,就觉得烦恼,主动开口,“您这些年还好吗?因为家里一些事情,一直没有拜访。” 翁荔英笑了笑,她手上的镯子,还是大老爷那时候结婚的时候给她的,很独特的两只,一只是珍珠串金的,一只是素圈儿金镯子,叠戴起来一直很好看,她也没想到宋旸谷会跟扶桑结婚,那个孩子家里,每年都会往府里送东西。 她喜欢喝咖啡,这些洋气的东西她一直很喜欢,“托遵理的福气,过的还可以,我娘家容得下我,住了这些年,虽然比不上从前的日子,但是也还过的去。”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很沉闷。 两个人对从前的事情,一字不提,因为没有很大的意义。 难道翁荔英会道歉吗?不会的,甚至她连一点点的愧疚都不会有,先前的时候,大家立场站位不一样罢了,她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解释,更不用忏悔什么了。 宋旸谷呢?难道会冷这脸指责或者说是谩骂吗? 都不会,中间有个宋遵理在,前面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两个人谁也不会在意谁的想法,如今见面,只不过是约定宿命一样地谈事情。 宋旸谷讲话很直接,咖啡越喝胃口越差劲,他起身直接倒掉,“您这一次来,是要我按照伯父的遗言,奉养您吗?” 真直接啊,翁荔英点点头,“是,宋家你们三个兄弟,按照你伯父的意思,无论是哪一个还在,如果我愿意的话,应该接我到身边去,我死后入宋家祖坟,与他同葬,宋氏族谱里面有我的名字。” 就这点事情,至于你怎么奉养,她不管。 人要看身后事的,她许久不见故人,如今看你一眼,觉得心伤,但是她还是要讲出来,“你伯父刚去世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疼得慌,天天哭,为着再也见不到他了,为着这个世上再没有这样的人了,我难心的很。” “可是后来慢慢地日子长了,我才回味过来,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难过。”她讲到这里,就停住了,因为宋旸谷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真的是煞风景,他连个眼神都没有。 翁荔英就站起来,她的东西都带过来了,没有办法,她这次是找上门来,硬逼着的,你宋家面子如果过得去,那就把她送走,撵走。 宋家做不出这样事情,宋旸谷也干不出来,就冲着大老爷,也做不出把他的遗孀撵走的地步。 这是宋家的房子,但是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很踏实,你深爱一个人,在许多年之后才发现,才慢慢地回味出来,那样的滋味儿,比心疼心酸更深刻,更冰冷,也更绝望。 这样的感情里面,充满了遗憾跟可惜,遗憾没有白头到老,可惜相处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如此而已。 她在这许多年里面,再也没有x?遇见这样一个人,对她这样的好,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快活。 她住进来,宋旸谷气压就很低,明摆着不高兴,但是不能甩脸色给她看对不对? 扶桑打电话来,他脾气就很差劲,语气明显很不配合,听她报菜名,就一个字不讲。 扶桑要不是知道他喜怒不定的,还以为是电话断线了,他心情不太好呗,“你现在如果有不高兴的事情呢,第一个可以对我讲一下,我也很关心你,了解你的近况,第二个呢,就是我现在挂断电话,不要让你的坏情绪影响到别人。” 说完,宋旸谷那边就吧唧挂电话了。 他自己也愣住了,他听到扶桑电话是高兴的,想说话的,因此站着接电话,然后不自觉的,走几步,来回走几步,然后电话线不够长。 他看着手里的线,扯断了,接口那个地方呢,有个小零件就碎了,他自己刚才很大力扯劲,都没留意。 尝试着给复位,但是电话就不行。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