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大概是哭到累了,所以蜷缩在沙发上直接睡倒了吧。 那个人把我抱回房间的时候,我还睏着,他把我放在床上,我睁开眼,屋内只有微微的光亮,还是依稀从门缝边丝丝落落透出来的。 他弓身放下我时,动作很轻缓,我眨了眨眼,太暗了,看不清他的脸庞。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能从他的身形轮廓里窥悉他是个高大的男人。 被我盯着瞧,他似乎有点慌,急着要走,我捏住他的袖子,拉住了他。 「房东先生?」我用刚甦醒,充满浓浓鼻音的嘶哑嗓音,不确定的唤着他。 他沉默地顿住了。 房东先生背光,在我眼前只是一团黑压压的影像。但我的眼睛有点睁不开,有微弱的光线洒在我的脸上。所以我想,他是看得见我的表情的。他低头,微微偏了一个角度,我跟着低头,惊见我的手从他袖子上滑了下来,正握着他温暖的大手。 我赶紧放开他,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我说,房东先生,谢谢你带我回房间。 他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出去,顺手替我关上了房门。我仍然无缘目睹他的真容,连他的声音也没听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跟我的阿疏一样。 隔天醒来后,我盯着乾净的门板,困惑这次房东先生怎么没给我留便条了,照理说我昨晚哭成这样,依他的作风是会关心关心我的啊,怎么这次这么安静? 我向楼梯处瞄了一眼,有点挣扎着要不要上去,但又细想,我上去不是很怪吗,房东先生会觉得我又擅闯紫禁城了吧,万一把我撵出去怎办? 我回房打理好自己,换了衬衫长裙准备出门上班。拎起包包后,打了个喷嚏,猛一回想大概是昨夜在客厅里哭,没注意保暖,有点受寒了吧。虽然白天不怎么冷,夜里总是会凉的。刚想到这点,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我哀怨的检查了下皮夹里有没有放进健保卡,下班后还是去看个医生吧,生病最不好受了。 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懂,上午我还能昏昏沉沉的坐在电脑前输入资料,到了中午,喉咙又乾又哽的,吞嚥都成了问题,八成发炎红肿了。我只好向人事室讨了假单,去找顾姐替我盖章。顾姐深深的看了我,那眼神里有探究,我想起我在厕所里撞破的事,抿着唇有点不安的回望她。 她还是替我盖了章,把我的假单收了去,嘱咐我回家好好休息。我谢过她,正要走,她又把我叫住:「沉冬冬。」 我回头,不解地望着她。她招手让我过去,低声说:「下个礼拜我得去出差一趟,需要一个助理替我打点些琐事。那些事难度都不高,谁来做都可以,但我想带你去,你ok吧?」 话都说到这样了,我好像也挤不出能拒绝的理由,再说我也觉得出去见见世面不错,毕竟我平时在家就是一名道地的宅女,能去他处看看似乎也挺好。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