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有何好看的,婉璃姐姐可比我好看多了。” 聿琛勾唇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头,“这位小姑娘,你是不是对你自个儿的长相有什么误解。”说着那张宽厚的大手掌便捉住她的双手将她拉向怀里,在她耳边语意轻扬,带了几分蛊惑地道,“你若不好看,我又怎会不计危险地将你带在身边,实在是因你令我赏心悦目,浮想联翩。”他还把最后那四个字放慢了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晰地念出来。 “别,别说了!” 烟景羞得耳根子都红了,恨不得捂住耳朵,可手被他捉着,想挣却挣不开,小脑袋只好往他怀里埋着。 她当然知道他喜欢她的美色,可从他嘴里这样说出来,却又带了一种轻佻的意味了。 聿琛低低地笑了一下。他因刚沐浴完毕,身上尤带着澡豆里芝草淡淡的香味,味感清新温润,丝丝缕缕地逸入她的鼻中,新换了一件玄青色云鹤暗纹的锦袍,领口和袖口滚着玉色四合如意纹的缎边,她的脸蹭在柔软丝滑的织锦缎面的提花上,带着一丝温凉的触感,极是舒服适意。 这人还在那儿笑,她气得牙痒痒,有点儿想揍他,奈何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打他也只是等于给他挠痒痒罢了。算了,人贵有自知,就她这实力,还是认怂吧,别反过来被他给揍了。 过了一会儿,她脑中闪过方才婉璃对他恭敬行礼,言辞端庄持重的画面,忽然就有点儿不自在起来。 “我好像从未对你行过礼,时常言行无忌冒犯你的身份,既没有尊卑又不懂礼数,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呀。”烟景幽幽地说道,连自己也分辨不出说这话的语气是怎样的意味。 聿琛好像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一时也有些微微的错愕,便是因她心性纯真没有这些尊卑之念才令他觉得可爱之极,若是她对他也使出那一套礼数来,岂不是跟那些女子都一样了,他少不了要耐心和她解释一番。 “我朝尊崇儒家的礼教,为的便是对天下臣民的约束,既可维护皇家的威仪,也是从上而下的治世手段。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如此方能上下相保而国家长治久安。在天下臣民面前,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一举一动都关乎品德风范。但私心而言,我又何尝愿意人偶一般被一直框束在太子的架子里,真是沉闷之极。若身边的人还个个都那么拘谨持重,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所以我今日明白的告诉你,今后莫要在我面前提什么太子的身份,提一次,我便罚你一次。” 他目光灼灼,口中的些许热意拂在她的耳畔,惹得她有些痒。 烟景前头听得还挺认同的,毕竟她也不喜欢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生活,这点他们很相似,可听到罚字便有些不乐意了,因为她一向是有些口无遮拦的。 她小声抗议道:“你这样子有点不讲道理,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就不让别人做什么,还动不动就想着罚别人。” 聿琛眯起了眼,带着威胁地盯着她说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好吧,挑战权威失败,她有些怂怂地道:“啊,那我不小心嘴瓢了怎么办,你会怎么罚我。” 聿琛暗笑,伸出拇指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唇瓣,别有意味地看着她道:“你说呢?” 这人还真挺坏的,烟景的小脸倏地一下又红了,小声地嘀咕道:“不提就不提,我一定管好嘴巴,才不要让你趁机使坏。” 聿琛忍笑,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地道:“但若你随我进了宫,自然要请教引嬷嬷教你一些规矩,宫禁森严,可不比在外面只有你我和几个亲随,便可无所顾忌的。” 烟景眉尖微蹙,本以为随他在一起,便可如骏马般在辽阔天地间肆意奔腾,再也不要困守在闺阁里的一片狭小天地。可若随他进了宫,还要耐烦着学规矩,便又如鸟入了笼中,要把翅膀折起来。 她心里没底,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若是我学不好呢,都说宫里是个仗势欺人,吃人不眨眼的地方,我又没权没势的,我这颗小脑袋还能在脖子上牢牢地安家吗?” 见她说出这般天真稚气的话语,他不禁笑道:“皇宫在你眼里就这么可怕?也不尽然。你都费尽心思攀上了我这座靠山,这小脑袋还担心不坚牢吗。这宫规礼仪虽繁复无味,你若用心记了,别人便抓不住你的小辫子,你方可太太平平,我知你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条条框框的东西,但这在宫里生存是必不可少的,你学了这些,方可从容应对各种场面。人前立规矩,人后不用立规矩。明白吗?” 听他这样说,心里头总算轻松了些,但还是有点儿丧气的,“那我若拘得慌了,想出宫去逛逛都行吗?” “自然不可,但我若得空了,倒也可微服带你出去走走。” 这还差不多,她眼中涌出一抹欢欣的色彩,若不是嘴上有伤口,她早就笑出声来了,只好抿嘴一笑,“这是你答应我的,君无戏言,可不许耍赖噢,别到时候又说我喜欢闹腾不安分。” 看着她这般娇俏可人的样子,他的心又痒痒起来了,视线在她红润欲滴的唇上定了定,又移开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