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是胡闹!都怪爹爹平日对你纵容太过,以致酿成今日的祸端,你怎可去招惹他,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岂是我们寻常仕宦之家可攀附的。” 烟景听爹爹说得如此不像,心口突突地乱跳,问道,“他是什么身份?” 柳燊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回答,额上的青筋跳起,双目哀戚地看着她,顿了一会,复又重重叹息了一声,“你可知他今日为何亲临柳府,乃是……想从爹爹身边将你带走。” 烟景兀自咬着唇,不敢作声。 柳燊无力地跌坐到椅子上,颤声道,“珑大人说你聪明伶俐,颇得他的喜欢,想留你在身边做事,他是何等身份,他既已开口要你,事情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天下又有什么东西是他要不来的,但爹爹不能把你送进火坑里去,爹爹宁愿舍了仕途和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落入他手中。” 柳燊咬牙,一股劲冲上来,强撑着扶手站了起来,手掌上竟是虬虬青筋毕现。 烟景急急地道,“不……爹爹,是我想要追随他去的,我钦慕珑大人,愿为他效劳。” 柳燊头上犹如打了个晴天霹雳一般,猛地咳嗽了一声,身体摇摇欲坠,“我、我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才会做出如此有损闺风之事!” 柳燊显然是极生气,整张面孔都要扭曲了,伸出手掌便欲掌掴她。 烟景未躲,闭上了眼睛准备挨爹爹责打。 柳燊的手掌举到她头顶时终究是无力地垂落了下来,看着她的目光渐渐转向茫然。 烟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道眼泪齐刷刷地滚落,“女儿不孝,负了爹爹素日来的悉心教诲,女儿有错,失了体统规矩,还请爹爹责罚。” 柳燊茫然地看着烟景好一会儿,方才道,“你性子任性大胆,自由散漫,不爱受拘束,不守规则成习,行事自作主张,因此才会闹了这一出,唉,事已至此,爹爹再怪你也无用,只是爹爹只得你这一个女儿,不求你荣华富贵,只盼你平安快活,怎忍心看你去到那规矩深严、不得见人的地方,爹爹只怕会折损了你,痛哉我也。” 烟景知道爹爹是忌惮他的身份的,大约他真是侯门公府里出来的贵重公子,有权有势,那种世家大族自然规矩严套路多最重礼数,人心复杂难免有一些勾心斗角,她家是寻常官宦之家,根基尚浅门户简单,何况她性子又是如此不拘,爹爹怕她经受不住也是常情,但现在她不想去想这些,她只知道认定他了,后续的种种她便持一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态度。 “爹爹本欲为你选一个人品贵重、模样俊朗、家世清贵的男子做你的如意郎君,如今看来是不能够了,爹爹知道你的性子,你对这珑大人定是极其上心的,爹爹再不舍再不愿,也不敢阻拦你。只是珑大人行程紧张,明日一早便要带你离开扬州赶赴京城了,许多事也来不及操办和准备,只能委屈你了,这一路车马劳顿,风刀霜剑,你身子骨柔弱,怕也要吃许多苦头,只是你这一去,我们父女不知何年方能见面了。”说到此,柳燊的眼眶红了,两滴泪从眼角蜿蜒流下,他急忙背过身去用手指悄悄摁掉了。 爹爹这一番话令烟景心如刀割,她亦舍不下爹爹,爹爹膝下孤寒,娘亲走了十几年,爹爹的枕畔一直是孤身一人,她却还未好好尽孝,她这一走,更没人侍奉左右了,想到此,烟景眼泪簌簌落下,俯身拜下,“爹爹,女儿不孝,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 烟景泪珠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怎么也停不住,爹爹多疼她,从小到大,她再怎么顽皮闹事,爹爹何曾打骂过她一句啊,总是万般顺着她的意,而如今,她只顾念着自己的私情却罔顾他老人家的心愿,多伤他老人家的心,爹爹将近不惑之年才有了她,如今也年逾五十了,想到此她内心愧责万分,她好想陪伴在爹爹身边尽心侍奉,让他老人家享受天伦之乐。但是…… 如此情景,柳燊原本伤离的心绪又更添一层,他仰头望着窗外,目光凄茫,只觉这日光愈发惨淡了,“爹爹知道,你不必挂心。女儿大了,终究是留不住的,爹爹也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烟景哀哀地道,“爹爹,你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