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一个水煮蛋,给他剥去蛋壳,“你过得开心最重要。” 雀澜冲他笑了笑,埋头吃面。 罗无因将剥好的鸡蛋递给他,半开玩笑地说:“要是你真嫁进王府,师父三五年来看你一次。” 雀澜噘起了嘴:“师父就不能常常来看我么?” 罗无因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宜州那地方,我待不习惯。” “可是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说了要我养老的。”雀澜道,“等师父老了,就到宜州来,我给师父买座小宅子养老。” 罗无因将外衣一脱,往床上一躺:“那是骗你的。老了就死了,哪还需要养老。” 他把靴子蹬掉,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说不定我等不到老,就死了呢。” “大过年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雀澜不满道。 床上那人没有回应,雀澜搁下筷子过去一看,罗无因已睡着了。 他叹一口气,帮师父将床边的帘帐放下来,遮住油灯的光亮。而后,他又回桌边自己吃完了早饭,叫小二来收拾了桌子。 小二手脚麻利,将碗盘收了,见屋里另一位客人已歇息了,便鬼鬼祟祟递给他一张纸条,小声说:“这位贵客,下头坐着一桌军爷,刚刚叫小的悄悄把这个递给您。” 雀澜心中一动,走到房门口,往楼下一看。 大清早的,店里根本没有其他客人,只坐了那一桌士兵,全是王府亲兵打扮。 雀澜便知道定是殿下传来了话,便同小二说:“你下去给他们也上些早点,记在我账上。” 小二连忙点头,出了屋子,给他带上房门。 雀澜这才展开手中纸条。 陪你师父歇一会儿,辰时正我去寻你。 银钩铁画,是殿下的笔迹。雀澜看着这熟悉的字迹,不由微微一笑。 可他随即又想到方才同师父的交谈,笑容淡了些,面色带了几分惆怅。 今日他们动身很早,即便在城门口闹了这一出,返回城中又转了半天才找到客栈,这会儿时间依然早得很,外头的天色才蒙蒙亮。 雀澜这两三日奔波劳累,心中又一直绷着一根弦,直到看见殿下平安归来才松懈下来,方才又同师父说了半天话,这会儿满身的疲倦都涌了上来,不愿再想这些纷纷扰扰,索性往窗边的软榻上一坐,准备歇息一会儿。 想来手底下的都头自然知道把近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殿下,用不着他操心,殿下在景山县吃了亏,这下自会妥当安排军务,他可以放心地小憩片刻。 这么想着,雀澜将窗户留了一道缝,自己靠着软榻上的靠枕,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就困意上涌,睡了过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