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木质别墅出现眼前,几人刚进院子,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仰面朝天躺在草坪上,鼻梁上的眼镜尽碎,玻璃嵌入面部,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在场的年轻护士哪见过这样尸体暴露的血腥场面,都吓得尖叫起来,连纪子都被骇得一软,幸好黎式在她一旁手疾眼快扶住。倒也不是黎式天生胆大,而是因为在经历全家被杀在前,被黑帮绑架在后,见过太多恶劣,真心觉得,恶人才是比尸体更可怕的存在。 “他”纪子颤抖着声音开口,“他怎么那么眼熟?” “你认识?”黎式一愣。 “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爸爸组织里的人”,纪子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山口组的人怎么会横死在原青南的宅院里?黎式皱着眉思忖,她还发现,这里和昨天她来时不同,保镖都不见了,整座房子也如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戳破每个人的耳膜,那般绝望的哭喊,惊得后树飞出两只草雀。 所有人愣在原地,草刈纪子也突然定住了,两秒之后,要不是有黎式拉着,她便差点直接冲进房子里。因为她听得出,那是德川由贵的声音。 “纪子纪子,冷静点。” “一定是由贵阿姐出什嚒事了” “冷静,纪子”,黎式摁住她,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说话,“这里是原青南的地盘,你现在是医疗所的护士,不是山口组组长的千金。我们跟着艾米进去,把头低下,小心为上。” 护士几人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到,都堵在外头,不敢前也不敢退。 门挪开,等出来一个穿着和服的老女仆,这才把众人领着进去。她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外停下,“请各位在外稍等,我进去通报。” 老仆刚转身,门一下子从里面被移开,一个无比魁梧、身着黑色和服的男人,面带怒色地出来。那老仆一见到人,便连忙跪下问安,半点不敢直视主人。 男人气场太强,连一众护士站也被迫着低头站在旁边,根本不敢乱看。黎式凭着之前在粤式酒楼的一面之缘认出男人身份:原青南,山口组组长下第一人,德川由贵的丈夫。 黎式故意往草刈纪子面前挡了挡,但原青男带着雷霆震怒而去,压根没注意到旁的人。待他带着一众武士彻底消失在走道尽头处,在场所有人才敢舒出一口气。 门里冲出两个医生,把护士召进去,“做手术啊,你哋都系死人啊咁木”寂静这才被打破,里间霎时又喧闹起来。 这忙碌的每分每秒,对站在里间廊外的草刈纪子来说,都很艰难。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艾米走了出来,退下沾满血的橡胶手套,对她们二人有话直说,“因为各种条件的限制,引产手术做的并唔完全到位,而家,血稍微止住一点。” 纪子听不懂粤语,用求助的眼熟看向黎式,黎式却被艾米的话震惊到,“引产?她怀孕咗?点解要引产?是她丈夫讲嘅?” “冇错”,艾米的神色也不算太好,真没见过有逼着妻子硬生生打胎的丈夫,还差点危及生命,“病人嘅神志清醒,你哋如果想去睇睇她也可以。” 艾米一离开,纪子抓着黎式问,“她和你说了些什嚒?” “德川由贵怀孕了,可原青南下了令,让医生堕胎。” “什嚒?”纪子的震惊程度更盛,“他他怎么能这样?难道那不是他的孩子吗?” “好了纪子”,黎式轻叹了一口气,“医生说她现在神志清醒,你去见见吧。” 草刈纪子心里五味杂陈,那么多年,她幻想过无数种她和德川由贵重逢的场景。是喜悦再见也好,是不欢而散也罢,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一个乔装偷行,一个狼狈病榻。 德川由贵的房间已经被改成病房的样子,床的四周都拉起了白色的卫生帘,朦胧不清,只见美人无力卧榻,惨白又苍凉。 重逢没有惊喜,酸涩却灌满心肺。 “由贵姉さん。”草刈纪子开了口。 一声阿姐,相隔岁月数年。 床上的人睁开眼,等看清来人,眼神从空洞无神变成不可置信,热泪盈眶之后,剩下一种难堪和欣喜的交织。 黎式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在短短数十秒里有那么多情绪的转变。看来,她们确实有很多话要说,只是,能说的该说的想说的,实在太多了,便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从黎式的视角看去,草刈纪子泪如雨下,德川由贵在轻声安慰,明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