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几层看出去,夜景并不美丽,高处只有夜晚的寒风,写字楼加班的灯光忽明忽暗。 白岑站在窗前,遥望远处,一言不发往下灌酒。 沙发上坐了名冷峻男子,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他指尖燃着烟,拿起酒杯碰了下茶几,向白岑示意,“合作愉快。” 白岑抬手,遥遥举杯,“郁总多费心。” 他中午开会之后,下午将办公地点挪到酒店,与驭丰集团和利亨资本谈合作,郁诚是驭丰集团如今的大老板,解玉是利亨资本的继承人。 白岑的金融投资机构筹备已久,目前正推进上市中,他投资嗅觉敏锐,眼光天下无双,凡是他看好的项目,最后回报率都超过300%。 这个数值非常敏感,其中许多操作不能公开。 他将团队交由郁诚组建,公司则挂靠利亨资本,简称利亨风投,明面上是解玉的公司,背后的实控人是白岑。 所有经营都要瞒着孟家,这不仅是白岑个人的企业,也是朋友之间联手赚钱,几人都是生意场上的老相识,年龄相仿兴趣相投,合作起来非常愉快。 解玉站在一旁笑,单手插兜,另一手端起酒杯晃了晃,不太理解,“白总,令妹结婚是喜事,你不请我们喝喜酒也就算了,怎么自个儿喝起闷酒来了?” 白岑不说话,继续喝闷酒。 陈仪白接过话头:“还别说,以后我都得改口叫孟小姐嫂子了。” 这个陈家也是吴州商会的老人,过去家里经营船业和百货公司,曾经和孟家平分天下,三几年时支援后方运送过战备物资,祖上有功上头有人,业务早早发展至香港及南洋。 算起来,陈仪白和陈怀南还是远亲,只是这几辈人不大走动。 白岑的脸色更黑了,一口干掉杯中酒。 陈仪白拿起酒瓶为他斟酒,很疑惑,“我也觉得奇怪,陈家也不缺钱,怎么当初点名要孟真名下那间小公司?孟家旗下那么多产业,一个艺术品投资公司能值多少钱?” 郁诚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这你就不懂了,一间公司不值多少钱,但是艺术品能运作出很多钱。” “多少?”陈仪白不当家不掌权,富家闲人做久了,摸不准其中的门道,他脾气还急,“哥,您能把话说明白吗?” “艺术品定价没有封顶。”解玉晲他一眼,指了指他手上一枚祖母绿袖扣,“你要是想,我能把你这颗扣子运作成千万价格,还有字画,花瓶,古董,所有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能运作成天价。” “多少天价?还能上亿?” “嗯。” 这就是人为造出一个数字,低进高出便于资金流动,简单来说,就是洗钱。 公司放在孟真名下是合法经营,是给她练手,但公司一旦给了陈家,风险就不可控了。 气氛有一瞬沉默。 白岑若有所思,放下酒杯。 陈仪白恍然大悟,“我说你当时怎么拿住孟真的公司,怎么谈都不愿意给出去,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你这位大舅哥做得可以啊,未雨绸缪,英雄救美。” 郁诚意味深长笑了笑,掐灭手头的烟,?“我回去了。” 解玉:“这么着急走?” 郁诚起身穿大衣,玉树临风高大挺拔,说话忽然温柔起来,“嗯,家里那个等着呢,离不开人,娇气得很。” 解玉:…… 他硬生生咽下嘴里那口酒,“啧啧,男人要把事业放第一位,哪能成天儿女情长。” “你是不想?你是没有吧。”郁诚一点不念旧情,完全想不起来当时是谁抢谁老婆,说话很直接,“要说到工作,首先得慎重,你这边不做背调就敢投钱?利亨资本由你继承,那真是好。” 说完话,郁诚开门走了。 解玉往前跟了两步,“哎,大哥,投资讲缘分的,我和白总投缘行不行。” 白岑整个低气压,谈完工作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男人站在暗处,一手拿酒瓶,另一手拿酒杯,自斟自饮,懒洋洋抬起眼皮看向他。 解玉和陈仪白对望一眼,找了个理由赶紧离开。 房间陡然安静下来,手机震动了很久。 白岑接起后听了一会儿,说:“让她过来。” 距婚礼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 酒店相邻的套房之间有暗门,平时门长关,根据客人需要,几个房间可以连通使用。 孟真眼睁睁看着王克打开这一侧的门。 没有通过门外走廊,她从书柜后的窄门进入白岑的房间。 原来他就在她房间隔壁,原来她最害怕最惶恐的时候,他离她那么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