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们今夜就走,趁街上人少,城门还未关时,出城后,就在郊外车里先凑合一晚上吧,明天天亮,咱们去通州坐船,半个月便能到平江府,路上再给我爹娘写信,就说我想江南了,回家看看。我素来是这么个性子,想到什么就去做,爹娘也不会怀疑的。” “少爷,以后咱们还来京城吗?” “……我也不知道。”余心乐呆呆地说,“应该不会了吧,他刚登基,事情繁多,此时顾不上,过个一两年必然要娶妻纳妃,我不想看到,我想离得远远的。” “好!本来也不是非得来京城不可,咱们在平江府时,不知道过得多高兴呢!” “是啊……我以前过得多高兴啊……” 余心乐喃喃,来京城不过几个月,就将自己搞得这样糟糕。 夜深后,刘小武几次出去打探,直到街上已经见不到人,就是野猫也不见时,余心乐带上西园、刘小武,与其他几名自己的心腹仆从,静悄悄地从宅子的东门出来,上了已经准备好的车,一前一后,两辆马车便徐徐往城门驶去。 余心乐这辆车,是刘小武赶的,西园陪他坐在车里。 余心乐靠在车壁,不知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西园道:“少爷,我们快到城门了。” 余心乐也只是点点头,依旧不言不语。 西园看着很是心疼,听着外头风声,车门缝里也不时有秋风渗入,他拿起暖筒里温着的水壶,想给余心乐倒杯热水喝。 水倒到一半,马车很突然地停了下来,马儿长声嘶鸣。 正发呆的余心乐猛地往前扑去,“少爷!”,西园慌忙扔了水壶与杯子,要去抱住他,余心乐好歹也是练过功夫的,他半路回神,伸手扶住车壁,稳住自己,还能顺便搂住其实也已经扑出去的西园。 主仆俩气喘吁吁的,余心乐猛地推开门,刘小武咬牙,好不容易将马的缰绳拉住,余心乐抬眼看去,看到城门处拱月般站成一排的人。 此时已近子时,余心乐是掐着时间点来的,很快城门便会关闭。 路上已是一个人也没有,城门处堵着的那排人,站得笔直,却又纷纷低头,仿佛早已隐没在夜色中,高而宽的城门,就是个巨大的黑洞,余心乐在这边,坐在车上,仰头看去时,还能透过大门,看到城外天边的月牙。 就在这排人的正中间,还立着匹马。 而那人,便坐在骏马之上,亦是一身黑衣,若非头顶是月牙,若非衣上的几缕金色暗纹,他几乎也要沉没在漆黑的夜里。 黑色骏马横在城门前,他骑在马上,就这样看着他,霸道得很。 余心乐与赵酀认识几个月来,赵酀处处护着他,让着他,与他说话从来温柔可亲,就怕吓到他,也是到得这个时候,余心乐终于将这个人与赵酀曾对他讲起的那些黑色经历,与那个五岁就杀野狼、连杀几名侍卫的小太子对上号。 这个人果然是霸道又阴郁的狗皇帝!! 这个时候,狗皇帝骑着这么大一匹马,堵在这里还能是为何?! 不就是知道他要跑,要来逮他吗! 不就是要吓唬他吗!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 他就说,下午狗皇帝走得也太容易,他还以为狗皇帝是朝政实在太忙,还认为是自己掩饰得比较出色呢! 他多伤心、难过啊。 以为要永远告别京城,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