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县上的大人又是个秉公执法的,若是闹大只怕不好收场。所以他也不敢强抢,只得每日来威逼利诱,那买妾钱已经从二十两涨至一百两,只是这一家三口仍没有松口。 何员外心里冒火,可瞧着手上这标致的小哥儿又舍不得松手,继续诱哄道:“一百五十两总可以吧!你出去瞧瞧,这牙行里头哪有人卖出这样的高价!老爷是喜欢你,才舍得花钱的!你看看,你家三口人都自卖为奴,肯定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如今就卖你一个就能拿一百多两,那你爹娘可就不用再卖身了!看你是个有孝心的哥儿,可得好好想清楚!” 那哥儿似乎怔住了,哭泣声渐渐止住,只是眼泪仍旧脉脉往下流。他侧头看了父母一眼,突然没有再说话了,不知是不是被说动了。 知子莫若母,那妇人对上他的眼睛,立刻就读懂他的意思,连忙扑上去抱住哥儿慌忙地摇头,嘴里直说:“小葵!小葵!你别听他的!别听!” 她这头说,那员外又在另一头念,两道声音似要把人扯成两半。 “等等,这一家人也是要卖的吧?” 忽然,一道温和低沉的声音慢悠悠钻进了陈葵的耳朵,他惶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李介丘清隽如竹的脸。 是光,是希望,陈葵奔着扑了上去,攥着李介丘的衣摆磕头求道:“贵人,救救我!” 何员外怒了,瞪着李介丘喝道:“小子!你什么意思!你要抢老爷的人!” 李介丘压根没有搭理何员外,对陈葵的也是皱眉,小声说了一句,“别磕了。” 末了,又将目光扫向了跪在地上乞求的男人,问道:“我观你右手有茧,那是常年写字生的老茧,再听你谈吐也像是读过书的,” 陈父一愣,回过神后膝行而去,也攥上了李介丘的衣摆,语气卑微,“是是是!小人少时读过书,还认识几个字。先生可是有意买下我一家?!” 那牙人听客人又问起,也连忙答道:“是!这人读过书!他们一家是从阳山道1逃难来的!听说那边又起了战乱,好些百姓流离失所。他们逃难到这儿,饿得面黄肌瘦,只能自卖已身,不过这一家人也说了,就是卖也得一起卖,一家人不分开。” 李介丘点点头,又问:“那你会不会算账?” 那男人连忙点头,急急忙忙回答道:“会!会的!先生,小人会的!拙荆也会做菜!虽比不得酒楼里的珍馐美馔,但家常菜都是可以的!小儿也可以伺候夫郎!求先生可怜,收留小人一家!” 真说起来,他是有些道德绑架的,那男人自已也清楚,臊得脸红,可他又不能眼睁睁让自已的小哥儿给人做小啊。之前就听牙人提过,这员外爱美,家里正房管不住他,只能把气撒在妾室上,动辄打骂折磨,是个虎狼窝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