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无作有,造女子无形枷锁,流毒百世。 沉云之从未以此自缚其身,反而其武力家业令诸多人仰望。他痛恨之余也敬佩她能决心斩断这个行当,拒绝背后庞大的利益腐蚀,打造出了如今繁华的云来坊。 上次出门,他回去的途中也回过味来,那一条街为何多为女郎,且旁人避之不及,世人眼光如刀,她却直接予他们产业,安身之基,教她们立身立心。 沉云之的确一视同仁,视民为民。 翌日,玲珑就提议将李家姑娘调回城里,听到这个提议,沉云之哭笑不得:“不必,她本是为了老父申请回乡任职,悬关那边也做得好好的,为我尽忠,为民尽职,皆无所失,不该为我一时好恶叫她忠孝不能两全,况莲慈他是拎得清的,未除我这在喉之刺,怎敢乱来,他向来不愿无辜之人因他而不幸,提点一下宝珠即可。”沉云之仍是有点不爽,珍宝被觊觎,如剜心头肉。 山村安宁如旧,李老爹犹不甘心,想要硬磨。次日爱女回来不由分说把他接到城里去了,李老爹心灰意冷。 乡人议论纷呈,羡慕李宝珠好本事,连带父亲也做上城里人了,消息在狭小的村庄如此沸腾,自然也进入了卫安怀耳中。 “动作如此之快。”嘲讽完这一句,便丢开这事,专心检查起功课来。 宁静的日子一晃而过,悬关解除戒严,卫安怀一行人也要启程了,他早早找好了代课夫子,不求出人头地,但也要略识些字,以后未来的可能性未必只有眼前苦劳。 村里的孩童簇拥在马车前,不舍哭泣,祈求先生不要离去,大人们则理性许多,各自送上刚烙的干粮,卫安怀推拒不了,拿了几样就坚决不拿了,车辙深深,留下身后孩子稚嫩的哭求,村民的别离声,与同行的商队们踏上久违的归程。 “乡亲们太厚道了吧,瞧这饼子多香多厚实,公子,就这些日子看来,中原还真比不上北越了,更别说北越还给分田。” “就是就是,这镇北侯太能耐了吧,这才几年,我都不敢认这是北越了。” 身体精神一放松,有些话就没把门了,可也没人敢说留在北越不回去这种话。 几个大小伙围坐着,大口嚼着饼子。 “大哥,如今离了北越并非是安全了,中原各方暗流涌动,轻忽不得。”卫安怀举止斯文,咽下饼子后悠悠开口,他不想听沉云之的好话,可他们有感而发,不能苛责,但是没有约束,恐招是非。 说话的人脸一下子涨红了,总觉得这声三弟实在难以启齿,只能木呐道:“知道了,公.....”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中,成了闭嘴葫芦。 如今王朝治下土地上,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中,反倒是谋逆者平息北越战乱,创造出了安宁幸福,如今北越子民发自内腑感激的不是圣上,而是沉云之,何其讽刺。 难道这个王朝的命数已到?!真让人难以接受。 卫安怀心绪纷乱,连日来精神不振,食欲降低,又消减了几分,关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着行路莫急,等到了下个驿站好好休息再出发。 “大哥,地图拿来。”年轻人不自在地递上了卫安怀所需之物。 风卷起他的衣摆,勾勒出凤尾的美丽的双眸落在前方树下的兰花标记上,又落在地图上,眼中闪过了然。 “故地故交,原来你在这等着我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