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 他行了一个波斯礼,温文尔雅:“荣幸之至。” “您是从天枢动土时就一直在这里的吗?”沐钰儿问。 阿罗撼摇头:“并非时时都在,只是每七,八日就会过来看看,若有需要,也可以帮忙一下。” 沐钰儿顿笔,抬眸问道:“所以出事那几日您都不在?” 阿罗撼点头:“鄙人之前一直在碎叶镇,昨日刚刚回洛阳。” 沐钰儿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扭头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还未说话,便听到阿罗撼先一步和颜悦色地沐钰儿解释道:“碎叶乃西北边境重镇,鄙人的故友尚在那里,无法回归大周。” 唐不言垂眸,嘴角微微抿起。 沐钰儿似懂非懂,在纸上把这个名字圈了起来。 “天枢这几日的异样,大监可有听闻?” 阿罗撼点头:“略有耳闻。” “你有什么看法吗?”沐钰儿抬眸看着他。 阿罗撼温和地看着她,义正言辞说道:“鄙人并没有什么看法,天枢是陛下伟大的功绩,是天神庇护的建筑,不该被流言蜚语所玷污,还请司直尽快换天枢一个清白。” ——滑不溜秋的老狐狸。 沐钰儿很快就在阿罗撼的画像上画上一只蹲坐的狐狸。 “听闻波斯在进攻埃及时曾在每个盾牌上绑上一只猫,最后不战而屈人之兵,可半个月,波斯王在归途上莫名被自己的腰刀划伤大腿,随后不治身亡。”唐不言的声音慢条斯理在背后响起。 沐钰儿顿时竖起耳朵。 阿罗撼脸上笑容微淡:“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自此波斯开始敬畏猫,将作大监倒是好心胸。”唐不言笼着袖子,漆黑的眸子冷沁沁的。 “幸得听闻过一些陈年旧事,本也是心有感慨,却又觉陛下伟大,不该被阴晦所扰,再者鄙人是无根流人,不愿多说罢了。”阿罗撼神色依旧温和,“猫儿本就是邪性之物,两位贵人还是要早些查清才是。” 唐不言垂眸,淡淡说道:“猫儿不是,人才是。” “自然。”阿罗撼的目光落在唐不言身上,恰恰和他对视着,却又不肯移开,那双祖母绿的眼睛意味深长,“人心沟壑自来难以寥寥诉说。” 唐不言和他四目相对,各自露出浅淡的笑来,随后对着沐钰儿说道:“下一位吧。” 沐钰儿哦了一声,目光在三位性格各异的大监上扫了一眼,最后看上那个貌似最好说话的高丽人泉献诚身上。 泉献诚刚和她的目光对上便了然上前:“司直打算问我。” 沐钰儿点头。 “还请司直询问,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叉手,笑说着。 “您是负责运铜的,所以是一直在这里吗?” “前期的铜料是阿罗撼大监找了南市的诸多西胡商人运送的,顶了刚开始的空缺,后来才是某带着手下一步步运回来的,如今铜铁已经全都送到洛阳,天枢结顶在即,某自三月初便一直待在天枢,不曾离开。” “天枢内,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沐钰儿问。 泉献诚摇头:“都挺正常的,其实天枢内若不是诸位说……某甚至没察觉出任何不对劲。” 沐钰儿指尖的笔转了转:“天枢的大门钥匙有一把在你这里?” “是。” “天枢的大门都是关着的嘛?”沐钰儿抬眸看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若今日大门是由某负责的,某都是关上的。”泉献诚笑说着,“里面都是铜铁料子,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