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阙众人连连点头,虽然脸上写满‘没听懂’三个字。 杨言非语塞, 只好继续扭头去看唐不言:“这种风格并不多见,却也不是没有, 也许只是凑巧。” 唐不言脸上露出淡淡讥笑,从一堆卷子中抽出几张:“那这些卷子如何解释?” 这是程行忠平日里猜题的作业。 杨言非心中咯噔一声, 接过来仔细看着, 眉心越看皱得越紧,额间冒出冷汗:“他的水平……” “不堪入目。”唐不言冷冷说道。 杨言非嘴角不由微微颤抖。 “这里虽然没有梁坚平日练习的作业, 但他在扬州时策论并不出色。” 杨言非哑然:“可他得了圣心的却是一篇大鹏双翅的策论。” “可这个笔迹确实是一个人。”杨言非把两张纸并排放在一起, 惶恐说道, “若是程行忠突然得人点拨也并非没有可能。” “那是考前点拨还是考后?”唐不言似笑非笑反问道。 杨言非立刻面露恐惧之色。 一侧没有几滴墨水的北阙众人围了上去,在两张卷子上来回眨巴着眼。 “啥啊,我看不懂, 啥意思啊。”张一急了, 扯了扯杨言非的袖子, “怎么回事,快说啊。” 杨言非不敢说话,抬眸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手指摸着手腕,眉眼低垂,一张冰白的脸好似冬日屋檐下的冰棱,孤霜嶙峋。 “怎么了,说话啊!”张一急了,连忙捧着东西,恨不得把眼睛黏上去。 “你是觉得……”沐钰儿突然站起来,紧盯着唐不言,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冷不丁问道,“你是因为此事回朝的?” 唐不言安静地看着她。 倒春寒的夜风在漏风的屋子中无孔不入地挤进来,吹得屋内的烛火摇摇欲坠,众人的脸色晦暗不定。 沐钰儿握着腰间长刀的手缓缓收紧,随后又慢慢松开。 “难怪大晚上送折子都能被陛下审阅。” “北阙办案,千牛卫的朗将也这般好说话。” “怪不得,这事一定要交给北阙。” 她喃喃自语,随后盯着唐不言讥笑着:“别驾倒是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唐不言笼着袖子,淡淡说道:“皇命所在,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司直恕罪。” 沐钰儿沉默,嘴角紧抿。 屋内其余人在僵硬的气氛中屏息看着两人。 “这,这可如何是好。”第三位知情人杨言非呐呐问道。 唐不言收回视线,盯着他手中的试卷:“如此看来王舜雨今年未被入选候选此事存疑,只是梁坚并非国子监人,也决定不了国子监的事情,划去他名字的事必定有国子监的人在操作。” 沐钰儿沉默:“陛下知道此事吗?” “容成女官得到线人暗报,南市之中有人贩卖今年科举题目,加上我之前正好上了一个折子,言明扬州考场可能考题泄露。” 一声接着一声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唐不言诡异地沉默片刻,看了北阙众人紧紧挤在一团的样子,继续说道:“陛下召我回洛阳,今年大周三百六十个州府的试卷也悉数被秘密带回。” 沐钰儿瞳仁微缩。 “共有三十六份试卷存疑,扬州占了一半。” 沐钰儿大惊:“那梁坚是被灭口的吧。” “那程行忠的死因也许是因为,他得知梁坚获取今年考题,威胁了他,这才是两人一入洛阳就引发的争吵的原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