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草长莺飞时,也是端阳重得自由出入宫禁权利时。 难得今年清明日光朗朗,没有下雨。端阳和结因行在街上,又见熙熙攘攘的人群,竟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忽有花香扑鼻,原是卖花娘子靠近。于是她们二人各买了一个花圈,戴在头顶。 端阳正扶着头上花圈问结因好不好看,有三两童子人手一个纸鸢撞到端阳身上。端阳还没回神,童子已经跑远,含糊地扔下一句“姐姐对不起。” 姐姐…… 叫得好甜啊…… 上次阿翊也这么叫她,求着她一起去蕲山放风筝,但是她没有答应。这个时候,武宁的冰雪大概还没有融化吧,更不要说放风筝了。还有婵姐,往年清明,她都会和婵姐一起去蕲山踏青,如今却是相隔千里。虞括也久不往来,听说他最近在卫尉寺任职,不知是散官还是真心上进…… 原来,这些亲近的人,都已经不在身边。 然后有一天,秦异也会离开。 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 无礼冲撞的童子已经走远,站在一边的结因见端阳的花冠被撞歪了一点,正要伸手替端阳扶正,听见端阳望着东边说:“我渴了。” 前面有茶馆。 结因正要说,公主已经拉住她的手,转身离开大街,说:“我们去子异府上讨口水喝。” 隔着小半个晋城,专门去秦公子的邸馆,只为讨一口水喝? 结因不明就里,被拉着到秦公子邸馆时,正巧碰上终南拿着一袋东西出来,面色惨白。 终南明显受到了巨大惊吓,冒了满头冷汗,看到端阳公主已经到门口,强作镇定,躬身行礼,“参见端阳公主。” “你怎么了,这样仓皇?”端阳担心问道。 低着头的终南把手里的东西往袖子里藏了藏,回答说:“刚才有一只好大的老鼠乱窜,奴被吓到了。” 站在端阳身后的结因眼尖,指着终南的手问:“那你手里拿了什么?” “这……打死的老鼠。” “打死的老鼠还要这样好好包着?”结因觉得其中定有猫腻,责令,“打开!” 命令掷地有声,终南却只是拼命摇头,不愿意交出来布包。 见势,结因上前与之争夺。二人推搡抢拿之间,布包掉到地上,散开,里面三层皆是染满血的白布,甩出的一块巴掌大青色石块也带着斑斑血迹。 血腥味呛鼻,端阳冷着声音问:“这是什么。” 话音未竟,终南当即跪倒,以头触地,却不发一言。 “我在问你,这是什么!”端阳又重复了一遍,言语间是从未显露的上位者威严。 见已无遮掩的可能,终南一边拼命磕头,一边回答:“是奴该死,奴不该见公主来了就慌张去回禀,明知道公子手中刻刀危险还害公子分心。奴不该!奴不该!奴不该……”说到最后,已带着哭腔。 血,刀,秦异…… “子异呢?”短短三个字,端阳觉得自己声音都在抖。 “在书房。”终南话音刚落,端阳公主已从他身边穿过往书房而去。 公子吩咐,不能让公主进去!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