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跟在我后头。 驾着马,脚程加快,不多时就看到了那座城邦,真真个高大伟丽威严满满。在城门处解释几番,很快便被放行,路上百姓纷纷侧目,似乎我这支队伍很是少见。 我低头整了整自己的僧袍,又喊他们几个来,也检查了一圈,愣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是看他们样貌不似常人?毕竟一行四人里,大咧咧掺了一个金毛一个赤发,俱都不像甚么好相与的人物。 又往里走了一段,这才发现其中蹊跷。 数个和尚脚上戴着镣铐,沿街行乞,个个面黄肌瘦羸弱不堪,更遑论身上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伤口,一看就是受了刑罚。 我心下暗惊,忙拦着一个询问,却道是那金光寺的僧众,因犯了罪行,被罚至此。再要多问,又缄口不言,神色惶恐,连连摇头。 既然知道,便不能不搭救,更何况这兔死狐悲的场景,让我看了也心里好一阵难受。我们四个受了那僧人的邀,同他前往金山寺,一进门就发觉此处凋敝寒凉,残破凄然。与其说是寺庙,却比不上大唐半分。空有楼宇数座,却无香火,处处结满蛛网,好端端一座明亮威武宝塔,内里却是尘飞絮乱。而这一切的缘由,竟然与那塔顶宝物失窃有关。 我心下不忍,一时口快,即可托言要替他们伸冤昭雪,平反罪名,揪出那真凶,就地伏法。 夸下海口简单,怎么完成却是难事。正逢晚风阵阵习习,我自告奋勇,又提出帮忙扫塔一事,住持忙不迭答应,连连称谢,瞧那样子像是要把我供起来似的。 几个小沙弥为我烧了热水以供沐浴,心里过意不去,但舟车劳顿一月有余,实在身子骨不爽利,也只好厚着脸皮承了这份艰难好意。 沐浴净身,我裹紧里衣中衣,再披件薄衫,战战兢兢攀着台阶往塔顶去,才爬了一会儿,忽闻悟空在底下叫住我:“此处蹊跷,唯恐又有妖邪,我与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等我回答,他自顾自拿了把笤帚,竹编草枝制成扫把的在他手上半点不应景,不过架势倒是挺足,手脚麻利,扫得比我这磕磕绊绊的快上许多。 没两下,就成了我在后头追,他在前头领。 刚泡过澡本就湿闷,又洋洋洒洒出了一后背的汗,我比不上他轻轻松松,一路只能半歇半喘,实在困难。悟空就站在几节台阶之上,居高睥睨我狼狈形态,冷声问:“师父,你还去不去塔顶一探究竟了。” “去,当然去。”我气喘吁吁,连忙应声,“这不是为师怠惰许久,落了几步嘛……”我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谁知这宝塔年久失修,一层台阶居然被踩得直直碎裂断开,我躲闪不及,忙往后退,却忘了身后是无边回廊,眼看着就要后脑着地,悟空蹭地揽住我腰,往他身前带去,免了一难。 我后怕得紧,也顾不上甚么礼数,只一个劲搂着他,用了劲去盘。再回过神来,就成了我四肢离地,恬不知耻挂在他身上的情形。 月纱自窗棂投影而入,照着他阴晴难辨的半张脸,也照着我窘迫惭愧的眉眼。我试图说点儿什么来缓解这炽热相拥的尴尬局面,却不想他一个松手,将我坠在了地面,还不等我颤颤巍巍站稳,便又径直上了楼,脚步忙乱,像是在躲什么。 显得好像是我不顾他意愿投怀送抱似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