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只有外面缭绕着雨雾的路灯灯光射进来,有些微弱的光。 以及每一层的感应灯,很徐缓地被她有些沉的脚步声踏亮,还拖着从外面带来的雨水,脚印湿漉漉地印在楼梯上。 一楼的灯被踏亮——她狼狈地抹一下自己脸上的雨水,颈下冰凉凉的,伸出手抹一下,发现衣领那块已经被雨水濡出一块湿迹。 二楼的灯被踏亮——她听到临近楼梯间的那个房间里传来一声小孩的哭,开始意识到蝉鸣声的存在。 三楼的灯被踏亮——她低头看到自己踩在水泥地上的脚印,已经变浅了许多,只剩下一点水渍。 四楼的灯被踏亮——她揣在身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两只手被占满,没办法马上看,可心里却蠢蠢欲动,是不是今天面试的结果出来了? 五楼的灯被踏亮——她站在四五楼的临界处,想面试结果大概不会在这么晚发给她,可能是有人忙完之后给她发了生日祝福。 六楼的灯被踏亮——她在五楼和六楼之间的那一层楼梯拐角处,不小心绊了一下脚,于是惊心动魄地扶住楼梯,然后又慌慌张张地举起自己手里的大蛋糕,透过一层塑料膜往里看,看这么贵的一块蛋糕有没有弄倒。 奶油蛋糕紧靠在薄膜处,还是一整块,看不出有什么撞坏的痕迹。 她松了口气,但心跳还没完全平复。 小心翼翼地放下蛋糕,动作被放得极慢,之前被蛋糕盒挡住的视野,便也缓缓敞了出来。 蛋糕盒下落,像一个被放慢的转场镜头。 露出一个靠坐在她出租屋门前的模糊人影。 视野还没来得及聚焦,楼梯间的感应灯便在那一秒钟黑了下去。 须臾,空气中只剩下付汀梨自己难以平复的心跳声。 以及一道不属于她自己的呼吸声,有酒精香气顺着这道呼吸淡淡飘过来。 萦绕在她鼻尖,久久不愿意挥发。 那个靠在她出租屋门前的女人,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隔着漆黑的夜与她对望。 有一瞬间,付汀梨甚至怀疑,她们可以在这里站一整晚,什么话也不说。 像两只不通彼此语言的动物,在人类世界偶然遇见。 直到一阵风刮开楼梯间的窗户。 风刮到付汀梨的颈下,吹散她的发,她没忍住抖了一下,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自己面前的那节楼梯踏了一步。 楼道里的感应灯在那一瞬变得透亮。 暖黄光影流淌,淌到靠坐在门前的女人身上,淌到女人头上的那顶鸭舌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