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室友算是沾了他的光,这间宿舍没监控,十一还把下铺让给室友,整天带着一身伤爬上爬下。 纵然是腿软,十一也在问酒心情很好的某一天硬着头皮,提了要求。当然,那一天他状态很好,提前下班。 “不要跟问酒做交易。”同样是一句传得满天飞的话,而现在,十一正在和他做交易。 当然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十一想让问酒来教室友。 他不确定是不是把室友推入了另一个魔窟,但是……至少比人尽可夫的日子好点。 问酒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空气几乎凝固,灰暗的云层仿佛就在十一的头顶,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栗,忐忑到了极点。 “好。”问酒说。 问酒下班了,转身就走。 十一如梦初醒,跪得笔直的身体僵在原地,连道谢都忘了。 他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仔细回忆自己刚刚说的话。交换条件都没有提,也没有罚他开口说话的事。 ……十一慌得手抖。 隔天室友就跪在问酒身侧,不悲不喜的,一头长发有那么一缕被风吹起,柔柔地搭在问酒腿上,乌黑亮丽。问酒没别的动作,慢条斯理地把头发掸掉。 十一知道成功了,但心底漫无边际的不安感挥之不去,这样的提心吊胆持续到了他得知埃尔纳被开除的那刻。 他不知道如何描述这种笃定而未知的恐惧,确信它会发生,但不知道会发生在哪一天。像是眺望海平面的守塔人,滔天的浪潮在远处汇聚,而灯塔高处的人只能等着一袭未知的狂风吹来海潮。 十一越发谨慎,直到问酒离开的那一天也没等到。 他这才意识到,问酒根本不在乎。那天之后,他一直表现得完美,有没有那场惩罚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目的达到了,十一拎着缰绳将自己驯服,在每一次黄昏来临前都保持温顺的姿态,他挺直的脊背早已弯曲,嘴里吐出的字眼勾人魂魄,喘息着呻吟着早已忘了他是谁。 十一在想,为了达成目标,做些牺牲也是应该的。他愿意。 雷伊踩在室友头顶,笑着问:“怎么还帮着揽罚?” 室友谄媚地跟着回以笑容,一身冷汗直冒:“室友情而已。” “室友情比得过几千鞭?”雷伊收了脚,轻轻踩在二十叁的背上。 “比得过。”室友不断颤栗,声音渐渐变小,虚弱地回答。 室友是懂规矩的,本着谁提出谁解决的原则,这几千鞭作为雷伊送的离别礼物,原是十一该领的。室友帮他顶了。 室友脑海里闪过那张娃娃脸,就一小屁孩儿,怎么可能比得过。挨完鞭子一时起不来,室友狼狈不堪地倒在血泊中,心想,勉强比得过…… 上药的时候室友仔细盘算,还有六次就打完了。 十一一边帮人抹药一边问:“今天犯什么错了?” “走神了。”室友倒吸一口凉气,疼得死去活来。 “好了,睡觉吧。” “嗯。” 黑暗中,十一熟练地下了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极慢地抚摸室友的长发。死骗子。 等十一再次上去,室友一下睁开眼睛。小屁孩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