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推脱不掉,还是不太敢跟她家里的人多交往。 江夫人也爱说悄悄话,她用袖子挡在面前和我说话:“收着,来没带人,收与不收是一样的,月儿得了什么口风要回来,我也不好碍着两位年轻姑娘,收着嘛。” 她倚着长椅回望凭月的背影,将茶碗扣在桌上,起身折下一段枝条。 我把银票上交给江依,从她那换了点碎银子,刚好够我从这里乘车回京。 - 暮春光景,重新开张,当天就来了一位贵客。是个出手阔绰的同乡小姐,衣着简单,样貌不凡,也是冀南人,爱吃我做的驴肉火烧和咸食小饼,说是小时候经常吃,后来大了,出门在外多年没再吃过这么正宗的,她很开心,时常光顾,给了我很多钱。 她真的很奇怪,像江依找来的托,但言语格外诚挚,有段时间几乎每天过来,赶上人多就坐在一旁数花生豆,人少的时候看我不忙,会花很长时间陪我聊天,这么悠闲,一看就是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大户小姐,不像受江依之托每天到点过来送钱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几乎与我同一时间抵京的信,拆开只有一句诗:“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中间是空白,尾端写着:“书文,总梦到你。” 书信传情,江依的信在开头总是“书文书文见字如晤”,落款的边角写一个小小的“依”字,“依”字底下连着一轮当夜的月亮,只是等信交到我手里,月相往往变了。 这封像是方才写就,墨迹未干,内封沾上几道黑印。 不太懂书面式的古文,大概意思是明白的。江依鲜少自创诗文,读来第一反应是《江月令》之类的词句。查过了不是,我留了她家钥匙,可她不在家,不好直接过去翻她的书房。 又过了一两日,永阳侯也来数花生米,点了碗清汤小面。江依只和文人结交,跟这位不熟,想必也不是受托消费。 我认得她,挑了个话头问起官邮行速,最快也要数日才能抵达开封,她看到那句诗,猜想是发信人所在地连月阴雨,风气潮湿,封在竹筒,看似隔绝水汽,实则关了燥气的入口,邮筒装函,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于是一路潮着,无关行速快慢。 永阳侯盯着那句诗移不开眼,我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意思,她说:“似乎是,想你了。” 再见面时已经很热了。有个人点了一大桌,吃完不给钱想跑,我攥着擀面杖追出去打,跑得太快又一门心思讨债,没当心别的,那人慌不择路被堵在死胡同,破口大骂又是说我闲得没事又是责备我借题发挥,擀面木杖轮了两下脸才老实闭嘴,倒在地上哭。 料理完他,转身回m.nanCHAnG791.cOm